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元稹:只缘感君一回顾

入华居

  从西安到洛阳,我踩着缤纷的秋花一路摇摆而来。不过去得有些不是时候,早已错过了牡丹的花期,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

  一个人,走在黄昏的微雨里,想着心事,想着唐朝的你,风也轻柔,雨也轻盈。那些淡远的思念,便沉醉在雨和风合成的一章散韵里,无从把握,也无从拾取,只是淡淡地凝在指尖,仿佛一个不经意便会烟消云散,飘逝无踪。

  大唐的菊花、古剑、美玉,还有盛满葡萄美酒的夜光杯,早就被西洋的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但我总觉得有些是属于前生的记忆,比如我对你始终抱守的惦念。为了一次倾心的相逢,我不知道曾在佛前求了多久,又许下了多少的愿,我求佛赐我们一段缘,能让我们穿越时空的阻隔,在风轻云淡的陌上邂逅,一起品茗饮酒,一起吟诗作对,一起击鼓传花,为此,我宁愿化身秋水之湄为你守望的荻花,在痴痴的等待里将思念根植成篱,无怨无悔。

  风,吹不散亘古的长恨;花,染不透成灾的思念;雪,映不出绝代的红颜;月,圆不了厮守的芬梦……唯愿今宵酿下的一盅琼浆,能够穿越前世相遇的回廊,在风中抚一曲千年的霓裳,引蝶翼般美丽的向往,撷我满怀的相思,凝成殷殷红豆,托原上的明月清风相送至大唐,送到你锦绣文章的手边。于是,再一个月圆时分,你便来了,迈着从容淡定的步履,挟着一缕牡丹的幽雅,迢迢地涉水而来,以悄然颔首的微笑,叩响我人迹罕至的心扉,任霓虹闪耀,任歌舞升平。

  那年秋天,你伴着改任东都留守的岳丈韦夏卿,牵着娇妻韦丛的手,坐着马车一起东下洛阳,沐浴着清风,绽尽了红颜笑靥。今昔,我亦乘着长风徜徉于古老的天津桥畔,却只为了曾经为之迷醉的一个古老传说,关于你的传说。

  因为那个传说,我便固执地相信,尘世间起起落落的缘分,就是一朵花与一只蝴蝶的轮回。于是我只想倾尽一生的柔情来珍爱你,将前世错飞的心蝶,握取为今生手边的那一簇淡菊,从此与你做伴红尘,朝朝暮暮地读你。读你成明媚春阳的温暖,读你成如水月光的飘逸,读你成婉约宋词的韵致,读你成蒹葭诗经的深沉古意。

  紫垣驺骑入华居,公子文衣护锦舆。

  眠阁书生复何事,也骑羸马从尚书。

  ——《陪韦尚书丈归履信宅,因赠韦氏兄弟》

  成为韦夏卿的女婿,是多少仕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你却是如此幸运,竟然毫不费力就娶到了韦府最美艳的女儿。这段婚姻不仅给了你世间最贤淑的妻子,更给你带来了无限风光,让你成为所有人眼中艳羡的焦点,于是你忧郁的眉角终于在韦府煊赫不可一世的繁华中绽开了会心的笑意,并在笔端化成这首《陪韦尚书丈归履信宅,因赠韦氏兄弟》。“眠阁书生复何事,也骑羸马从尚书。”字里行间,无不透着你的得意,你的自豪,和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微风起于青萍之末,山又青了,树又绿了,菊花正当时。而我也便醉了,醉在你前世相熟的眼波中,醉在你每一声轻轻柔柔的呼唤里。洛阳城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里,我已习惯了点燃一盏精致的香熏小炉,于每一个静夜聆听你的心语,习惯了于每一个无人的角落,在洁白的纸页上写满你的诗句,涂鸦无数含笑的眼,诉说我无尽的崇敬和欢喜。

  “紫垣驺骑入华居,公子文衣护锦舆。”我站在古老的城墙根下,揣测着当年韦府建于东都履信坊的豪宅究竟是怎样的排场,怎样的气象万千,又掩藏了多少荣华富贵,多少红粉佳事,却又于满园的菊花丛中,忍不住再一次想你。

  想你的感觉,心轻盈得仿佛一片沾染了快乐的羽毛,每一次的颤动里都浸润着你的呼吸。“悠悠脉脉随风至,翩然飘落舞红尘。”风起花醉,有香絮片片飞落。瞬间的炫惑,宛若天籁之音款款奏起,而我却已分不清眼前舞动的,究是透明的蝶翅,还是如仙的霓虹彩翼?更莫辨是如丝的细雨在为飘飘的落花吟唱千年的情话,还是这轻盈的落花早已化身为呢喃着美丽誓言的细雨!

  这一刻,我多想执起你才华横溢的手啊!又多想,舞清风盈袖,弄花香满衣,只共你在紫陌红尘间青梅煮酒论诗豪!如果你愿意,我要借你胸中万千诗意去书写我的性情人生,可是你愿意吗?又舍得吗?花香袭人,我呆呆立在原地,凝神于风过处,遥望你我之间无人可知的距离,轻轻抚着肩头那犹自沉醉的满是飘红的痕迹。我摇摇头,轻轻地叹,我和你纵使没有隔着千山万水,也隔着一座时光的高山啊,所以我只能轻轻伸出手掌,为你收藏起那份永恒的美丽,再微笑着对自己说,花开是美,花落亦是美,又何必只执着于一种结局?

  残红犹解相思意,你那么一个冰清玉洁的聪慧人,自然能够领悟我对你的倾慕与崇敬,所以你我之间,即便不言不语,也可以做到彼此心领神会。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你穿过如水流逝的光阴,踏着一片白云飘忽而至,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望着我浅浅淡淡地笑,并指着我肩头的落花,温情脉脉地喃喃低语着什么。我也望着你笑,既然你我是如此的心有灵犀,那么,就让我拾几片落花为茗,掬素手为盏,温绕指的柔情成水,为你沏一壶清醇香冽的茶吧!

  还有她。你望着我,认认真真地指着身后一袭绿裳的她。是韦丛。只一眼,我便知道她是韦丛,你的娇妻。她风情万种地望着你,柔情似水地望着你,满心满眼里都倾泻着对你无尽缠绵的爱意。你也望着她,千怜万爱地望着她,只这一眼,便成了你和她心灵之约的触点,定格了她指尖倾诉爱的罗盘,脉脉地,她便在心灵深处许下了对你永不悔改的诺言:今生今世,她都将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

  我看得出,韦丛的美对你来说就是一丛牡丹的世界。那是一缕花的清香,那是一张花的笑靥。可当这花儿在你的世界里慢慢褪去它的浓艳淳美时,你的脸庞也就失去了起初那份无瑕的笑,渐渐变得幽幽沉暗而晦涩起来。那样的一张面庞里积聚了你过多的寂寥与坚持,也积淀了你过多的苍然与沉郁。终不知笑为何物,终不知山花般的美丽淳朴是那几世的梦里光景,因你心里还留有莺莺的影子,从来都不曾舍得将她从记忆里划去。只是,你已经很努力了,你不想让韦丛看出你的三心二意,只能尽力讨她欢心,人前人后时刻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和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心里毕竟还是裹了一份深深的惆怅。而她也都一直在你面前演戏,为了她心底守护的那份同样痴绝的爱,她必须放下身上所有的骄矜,装出什么都不知道,毫不在意的样子,要在岁月的流转里慢慢将你蜕变成她想象中的最好的丈夫。

  她生病了。你犹豫着,在她凌乱的发间,曼妙地幻想着莺莺的容颜,激起心海波浪万千。不,你不能。你尽力克制内心对莺莺的思念,一心一意侍候着韦丛。她为你付出了太多,为你,她把自己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职卑位低的校书郎的妻子;为你,她不顾你心里藏了别的女人,却始终对你保持着微笑,不妒忌,不无理取闹,也从没向你提过任何无理的要求。她总是在你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递到她嘴边时,望着你嫣嫣然然地笑,然后咬着银勺吃一口,再反过来舀一勺递到你嘴边,直到看着你慢慢咽下,她才带着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莺莺。你望着缓缓睡去的韦丛,心里想想念念的还是那远去的佳人。捧着莺莺过去写给你的情诗,你仍然忠诚地笃信记忆中的美丽远远超越着现实生活的平静,仍然坚定地守候在有你有她的爱情里。你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等她,你在她不能出现的地方爱她,你想把这个埋藏在心底的诺言完完整整地告诉她,只要她肯为你再次停留,你就一定会在那个地方等她。

  可是这对韦丛公平吗?你望着面色苍白、默无一语的她,心犹如被刀割般疼痛难忍。已经伤透了莺莺的心,不能再让无辜的蕙丛成为牺牲品了!可你又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爱上她呢?你嗫嚅着嘴唇,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到底,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蕙丛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善良,难道就不能分出一点点爱意来抚慰她,爱慕她吗?

  你的指尖感到一抹微凉。是她的泪水。她偷偷抹去眼泪,轻轻转过身,装作没事人似的对着你浅浅淡淡地笑,把心底所有的温暖都转到眼角眉梢,轻轻抚慰着你惊惶的心。

  “蕙丛……”

  “相公。”她坐起身,轻轻替你理了理皱了的衣袖,“你不用分分秒秒地陪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蕙丛……”你抚着她哭过的眼眸,“你……哭了?”

  “没有。”她莞尔一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娘了,没想到真的哭出来了……”

  “真的梦到你娘了?”

  韦丛点点头:“我娘去世得早,想起韦府今日的风光,就替我娘感到难过。要是她还在……”

  你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别难过了,你不是还有岳父大人还有我吗?”“相公!”韦丛感动得涕泪交加,“我……”

  “你正病着,还是躺下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熬药,等你醒了正好可以趁热喝了。”

  “让胆娘去熬就行了。”她盯着你,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韦府人多嘴杂,让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

  “怕什么?”你紧紧盯着她闪亮的眸,“我是你相公,我替自己娘子熬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忧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靥,如同三月的春风吹拂在韦丛心头,更让她觉得嫁给你从来都不曾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些琐事还是让胆娘去做吧。”韦丛柔情脉脉地望着你,“你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可为了我坏了官场上的规矩。”

  “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在她额上轻轻吻一下,“难道有功名在身,就不能替自家娘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吗?”

  你终于还是起身出去,在走廊里就着一盏精致的铜炉,替韦丛亲自熬起药来。韦丛拗不过你,只好让贴身侍婢胆娘过去帮你忙。你自幼读书习文,这种平时女人们做的活计从来都没沾过手,不是拿错了罐子便是加进去的水不够,或者水加得太多,你毛手毛脚的,看得一旁的胆娘直抿嘴偷笑。

  “姑爷,哪有你这样熬药的?”胆娘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水太少了,照这个熬法,一会儿锅都得干了。”

  “啊?”你忙不迭地舀起一碗水往药罐里倒去。不就是熬个药嘛,有那么困难吗?

  “不行不行!”胆娘立即制止住你,“倒半碗就够了,水放得太多,药性就没了。”

  你将信将疑地盯一眼胆娘,很听话地把还剩下的半碗水搁到地上,搬来一张小凳偎坐在铜炉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陶制药罐,就等着它开锅了。

  “还是让胆娘在这看着吧。”胆娘伸手在裙角边擦了擦,“往常这样的事都是由奴婢来做的,外边冷,姑爷你还是进屋吟诗作赋去吧。”

  “不行,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家小姐熬药,我不能半途而废的。”

  “小姐知道姑爷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胆娘边说边伸手捏了捏鼻子,“你闻闻,这药的味很大,一会儿锅开了,味儿更大,会熏坏你的。”

  “不怕。”你静静坐在板凳上,瞪大双眼盯着炉上的药罐,“你家小姐喝这么苦的药都能受得了,我连闻闻都受不了吗?”

  “姑爷……”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过惯了衣来伸手的生活,所以不可能做好这样的事?”你抬头,望着胆娘轻轻地笑,“你可别小瞧了你家姑爷。小时候,我什么苦都吃过,熬个药算得了什么?”

  “可姑爷毕竟是朝廷的命官,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下边的奴婢来做的。”胆娘噘着嘴,略带了幼稚的口气望着你笑。

  “再大的官也得懂儿女情长是不是?”你心底突地涌起一份对韦丛的愧疚感,“你家小姐等了我三年,可我什么都没替她做过,现在我只想给她亲手熬一碗药,但愿她喝了这药,病马上就能够好起来,也不枉她这些年对我的一份情意。”

  胆娘听了你的话,很是感动:“那姑爷会一辈子都替我家小姐熬药吗?”

  你立即皱起眉头:“呸呸呸!说什么呢?你家小姐喝完我熬的这碗药立马就会药到病除,以后都不会再生病了。”

  胆娘立马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胆娘该死,胆娘一时嘴快,胆娘……”

  “好了,你赶紧进屋看看小姐好些了没有。”你一边催促着胆娘,一边揭开药罐的盖子,拿着象牙筷子按逆时针方向搅动着药液,将对韦丛点点滴滴的关爱之情全部融进黑色的液体,在罐里汹涌澎湃地翻滚、扭动、沸腾……

  韦丛喝了你熬的药后,病情真的很快就有了好转。你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满眼柔情地望着你,亲昵地喊你的名字,眼里汪起一池秋水,数度哽咽不能成语。

  “蕙丛……”你望着她,拥着她温暖的身子,忽然觉得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情意在你和她之间辗转流连。你有些忐忑,甚至不敢相信,难道你和她之间有了那种生死与共的纠葛缠绵?曾经的曾经,你一直相信这种感觉只会在你和莺莺之间发生,可现在,在韦丛面前,你居然也有了这种久违的感觉,不由得诧异起来。

  “相公!”她把头紧紧埋在你的怀里,笑容和着泪水迷离了你的双眼,也搅乱了你的心绪。怎么会?你在心底质问着自己。你爱上了韦丛,还是根本就是对她的同情?你不知道,你现在还搞不清自己对韦丛的依恋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但你却清晰地发现,此时此刻,在一个转身的瞬间,在一个没有停歇的片刻,你和莺莺曾经所有的过往都已烟消云散,如同挂在晨曦里的露珠,在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满心念着的只有韦丛一人。

  难道她才是你寻了千百世要寻的那个人?蕙丛。你慢慢闭上眼睛,急促地整理着混乱的思绪。一路上找寻莺莺的身影,连同几个世纪的呼吸,都攒积在胸口,令你透不过气来,可为什么寻寻觅觅,觅到的却是另一张如花的面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念念不忘的,和你纠缠了百千万年的那个她究竟是哪个她?莺莺,蕙丛?蕙丛,莺莺?如今城阙依旧,那年你在佛前许诺生生世世为侣的女子究竟醉依在何处的莺莺燕燕之中?

  不要想了。她已给了你最后的答案。在你怅望的片刻,她揭开缠绕的面纱,一朵笑靥便悠悠荡漾开来,任倾城的容颜在履信坊韦府深院里为你盛情绽放,所有的疑问亦都迎刃而解。她那微微的一笑,浅浅地划向你的心湖,幽幽地沁入你的心腑,诠释着生命的轻灵,诠释着生活的豁然,诠释着人生的美好,如同一朵山花的豁朗挑开了你对于美、对于爱情的更深层次的解读。只这一笑,你便明了,原来爱情不是惊天动地、泣绝鬼神的惊艳,而是朝朝暮暮、举案齐眉的温情。这一切,也只有这个小字蕙丛的女子能带给你了。

  你睁开双眸,任泪水恬淡了你心底所有的疑惑。痴痴望着她绝世的姿态,才明白何为魅惑,何为眷恋,只是这份迟到的爱却让你感到怅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你还没准备好吗?她仍然浅浅淡淡地望着你笑,却于你不经意间,踮起脚尖,在你额角轻轻一吻,瞬间便美掉了你的灵魂。

  原来相敬如宾才是你想要的爱情,想要的生活啊。流星再美也只是瞬间,夕阳无限好却是近黄昏,莺莺早已远去,现实的世界里,唯有蕙丛刻在了你的永恒里。尽管没有妖娆的色彩,没有瑰丽的场景,然而只要她浅浅的一笑,再晦暗的天色也会刹那亮堂了你的视野。你知道,你这辈子都无法再与这个女人划清界限。

  你紧紧搂着她,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你爱她,跟她说这辈子你们都不会分离,跟她说娶上她是你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然后轻轻拢着她拂上额头的秀发,送上去一个甜甜蜜蜜的吻,告诉她,这辈子,只有她才是你最值得珍爱的女人,你会一直像呵护娇嫩的花草那样照顾着她的。

  “微之……”她在你怀里轻轻*,“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你望着她微红的双颊,生怕自己的唐突亵渎了她的完美,却又在心底感叹着追问起那遥远的回忆是否就是前世的祷告,你的今生莫非就是只为伊人而来?

  她头发披在肩上,在你怀里辗转娇吁,温良的眉眼间平添了一丝妩媚。你深情地看着她,看着她幸福得发抖的眼睛,将她搂得更紧,更紧。

  “你还没说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她轻轻咬着你的手臂。

  “女孩。”

  “为什么是女孩?”

  “因为女孩才能长得像你一样美丽,一样温柔贤淑。”

  她轻轻笑着。纤秀的玉臂隐藏在红绸衾被下,锦绣兜肚晃晕了凝滞的空气,那一颔首的青涩,恰似荷花沾露时的娇羞,就连绫罗帐外的蝴蝶都被她的婉转袅娜迷醉了双眼。你禁不住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从来都没像今天这般仔细欣赏过她的美艳风流,却原来诸多的芳香中,你独恋的竟是这一缕于浓郁中散发出的清淡,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托起她的下巴,紧紧凝视着她柔情似水的眸,那一瞬,你告诉自己,如果还有来生,你还要娶她为妻。如果来生真的还可以相见,你希望是在草长莺飞的三月,花稠雨润的季节,那时你会站在前世相约的花树下,和着杏花微雨的春光浅浅地对着她笑,然后果断地牵起她纤若柔荑的手,十指紧扣,入红尘,只与她翰墨素笺写透人间的欢娱,更饮尽世间的所有风花雪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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