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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桃花依旧

玉藏燕魂 好月留人 4664 2024-11-19 02:04

  第十四章桃花依旧

  姚方雪和陈少山辞别曦霞大师,从道子观出来,受到世外高人指点,皆有所悟,道学,并非玄学,乃是探求事物本真的学科,许多仙道炼丹,驱邪,都是在不同程度上,探索生命真谛,只不过路子走得曲折。

  姚方雪和陈少山二人骑马并肩前行,走得缓慢,姚方雪从曦霞大师对声音规律的诠释中,得到启示,思虑着九姑山琴音,推测到了九姑山陵葬存在的可能性,按着师傅的索引,决定先探测出那个琴音发声的所在地点,以此推测陵葬位置。

  陈少山对曦霞大师所言音频、音波、音质、音色的道理是不会明白,也不可能明白,逐不去关心,心头却萦绕着大师言及的那个美丽凄婉或许真实的故事,一轮明月照耀着两地烽火台,妻子在这边,丈夫在那边,千里之外,相互说些知心话,道一声平安,确由月光传递声音,感觉奇特。

  陈少山揣度着那对夫妻的对话内容——

  妻子听着丈夫从遥远处传来的话,可以想像戍地的霜浓,苦寒,以及丈夫与外寇相遇九死一生厮杀搏斗的惨烈。丈夫可以了解到家乡父母身体是否安康,农忙季节妻子一个单薄身子是怎样收获粮食,夜晚如何纺织绩麻,另外他们若有剩余时间还可说些夫妻相互思念的悄悄话,总之,按照曦霞大师的说法,他们是在烽火台内的光圈中两人才能传递语音,明月从当空很快就会划过,哪光圈也是转瞬即逝,两人的通话也是十分有限,即便如此,尚使哪天十五两地不是晴天,也是通不了话,或许边关情势紧急,烽火台备战,两人绝然不可能再通联了,但,哪总有一个念想,一个目标,不觉陈少山又想到了自己和哪守瓜女孩绝谷一别,再无了音信,他与知己是茫茫然,不可求,不可遇。想到自己的况景还不如戍边的哪对年轻夫妇侥幸。

  姚方雪见陈少山在坐骑上低头不语,思忖他不会又在傻想哪守瓜女孩吧,便问,陈少山,你在想什么,不好好走路。

  陈少山绝不敢提心中之事,对姚方雪谎说,今日起得早了,打瞌睡。这才恍然抬头,望见田野麦浪如砥,路旁绿树成荫,春光到了极限,再抬眼观觑身边骑马之人,月白道袍,秀目慧眼,另具全真弟子的魅力,陈少山自忖,两人并缰相行,一男一女,谁能辨清我们是雌雄,再思及梁山伯与祝英台十里相送哪折戏,不正是他和姚方雪这般着装,皆是两个男子打扮,行走在乡间,边走边欣赏风景吗?不觉逸性壮飞,扬了马鞭,兴致勃勃在这宽阔的官道上,唱来。

  走一庄又一庄,庄庄里面小狗汪汪,前面男子你不咬,专咬后面的女娇娘。

  姚方雪快马加鞭,追上陈少山,笑说,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淫词烂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恍然到了三孔桥头,陈少山倏地想起一件事,上次和九重阳老先生旅游道国旧城后独自返回朗陵城时,在八里岔村里,遇到了守瓜女孩的同乡张玉香,当时,她装入棺材中差点被埋葬,幸喜是他救下,如今不知这小媳妇怎么样了,她既和守瓜女孩一个庄上,也一定知道守瓜女孩名字,怎不如去向张玉香姐姐打听打听守瓜女孩的下落,就是她不知守瓜女孩落到了何处,总该知道她的名字吧。

  陈少山想到这里对姚方雪谎说,姚姐,咱们临出门时,只顾出行没得早饭,如今饿了,附近那村里有我家一户亲戚,咱们不如去寻些东西垫垫肚子怎样?

  陈少山这么一说,姚方雪也是饥肠辘辘,要赶到朗陵城还有段距离,天近晌午,回去也没要紧事,就依了陈少山,两人打马走向八里岔村。

  到了村头,却听到了阵阵动听悦耳的响器。

  姚方雪问陈少山这是什么乐声,陈少山细听一番,说,这是喇叭,也就是唢呐声,听曲子是百鸟和鸣的喜乐,一定是谁家娶媳妇或嫁闺女在办喜事。

  姚方雪是陕西人,咋到中土,也很喜欢热闹,便把马匹拴在村外,取下道士帽,散开秀发,思及陈少山适才传唱的梁祝俚语小调,也感叹中原风俗的淳美,拉着陈少山的手,也不饿了,便向那户办喜事人家奔去,到底想见识见识这里乡村是怎样个嫁闺女娶媳妇。

  两人来到热闹处,挤到了傍观者的人群里,这家原是嫁闺女了,观其兴衰也算小康家庭,两层小楼,东西厢房,坐南朝北的门楼,天井式布局,标准式中原传统建筑。

  娶亲的鞭炮已经响过,可是作为新娘子的那家闺女,立在绣楼上,东张西望,瞅什么人一般,就是不肯上轿,陈少山来到这里一眼便认出身穿红衣即将出嫁的闺女就是那个三孔桥洗衣女儿袁巧云,——是她今日出嫁。

  如今日已过午,她在楼上还左顾右盼,家人们皆急得跺脚,袁巧云的父亲在楼下连连向她作揖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给我这张老脸摸黑,你夫家的花轿太阳没出山,就到了咱门口,可你,偏偏像菩萨存气,你是哪里还显不满足,如今别着不走,你说话啊。

  媒婆,四十多岁,穿一身对襟大褂,立在袁巧云父亲身旁,胖胖的小手拿着手绢,晃悠说,闺女,这衣服都穿好了,夫家的礼也停当,都这般时候了,姐姐还那般不称意,说出来,我让人去置办。

  袁巧云在楼上被问急了,说,俺在等一个人。

  等谁,媒婆问,是等姑爷,媒婆喊来新郎官对袁巧云说,姑爷早来了。

  哪位姑爷穿了一身新郎衣礼服,胸前佩着红花,看着自己心爱的媳妇不肯下楼也是焦急,在未婚妻娘家门口,他不敢多言,立在媒婆身边,抬眼向楼上说,巧云妹妹是你找我,俺在这里,有什么事好商量。

  ——俺不是在等你,袁巧云撅着嘴,瞪着不久既是的小丈夫。

  闺女你到底等谁?媒婆不敢恼,耐着性子相询。

  我,再等,我再等,袁巧云低了首说,我在等俺的恩公,前日一个买卦先生说,俺的恩公在俺出嫁那日要来看俺。

  媒婆一拍大胯,说,哎,你听哪骗人鬼话,买卦的灵了,他早做县长了,不过闺女不早说,既这样,你恩人是哪里人,姓甚名谁,他就是不来,俺们也要把他请来,拖来。

  他叫陈少山,是朗陵城人。袁巧云说。

  ——哎吆,陈少山那个天杀的这么金贵,耽误俺们的大事,陈少山,陈少山来了没有,媒婆大声喊着。

  陈少山正看热闹,身在阁楼远处,不知袁巧云、袁父,媒婆、新郎官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是嘀咕,天都快上午了,新人怎么还不上轿,这不是有意难为夫家,或许夫家有什么事没让她称心。

  媒婆的呼喊,姚方雪最先听到,她推了推陈少山说,大约是你家亲戚在唤你。陈少山也听到了喊声,从人群中走出,向阁楼走来。

  袁巧云看见了陈少山,先是惊讶他的到来,十分信服卖卦先算得准确,卖卦先生还说她与恩公有一段缘份,但没言明什么缘。

  能有什么缘,袁巧云想到两人初见及在张玉香家再见的情景,脸色不觉赤红,羞涩低下头来,自忖,我今天见他做什么,究竟要做什么,如今我是有夫之妇了,也许缘份已过,如今只有感恩了。

  ——原来陈少山当初在三孔桥河漫滩石砾中捡拾过青铜箭镞,曾经赠给她两枚,其中一枚,箭镞身上刻有“关云长自用”五字,细想来关云长曾在此桥斩过曹操的大将蔡阳,哪枚箭镞又是陈少山在关云长大战蔡阳的原始地寻得,这箭镞断然是关云长的实物了。

  袁家是官宦后裔,袁父也是读书人,见到那枚箭镞刻字,认为此箭镞很有收藏价值,便到汝南城古董铺变卖,却因这枚箭镞他和古董掌柜攀起家常,掌柜的少爷未娶,他家闺女未嫁,又门当户对,两家托了媒人,一说既合,今日正是袁巧云和古董铺掌柜少爷成亲之日。

  袁巧云思忖着这些,见到陈少山又迷迷惘惘,守着自己姑爷,心想不知对陈少山说什么好。不觉向陈少山走去, 她确忘记了自己在绣楼,一脚踩空,跌破栏杆,摔下身来。

  就在袁巧云从楼上向下跌落的过程中,陈少山惊讶了,竟愣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如如灵魂出窍,凄厉一声大喊,袁—巧—云,震惊全场。

  袁父正和客人见礼,听到有人撕裂肝肺呼唤女儿的名字,顾及不了此人是谁,见闺女坠楼,如是惊天霹雳,倒退一步瘫坐在地平,长号一声——我的娘也。

  姑爷看到陈少山走来,明了他赠给未婚妻箭镞之人,是他成就了两人姻缘,哪姑爷应该感谢陈少山才对,如今未婚妻因等他不肯上轿,心里十分不乐。

  当陈少山向楼前走来时,姑爷并没有留意陈少山,却去仔细观察起袁巧云,见她瞧到陈少山欢喜得跳起身子,并连连向他招手,比当初他和袁巧云相亲见面时,她还激动,但未婚妻绝佳的美容令他忍让。

  这时,看见心爱之人坠楼,不管她出于何种理由,也是心痛无比,便拼了命,呼喊着,伸出双臂去接她。

  哪媒婆原是笑容满面,她的一声呼喊,如是天王老子唤来了陈少山的人影,袁巧云答应也不在等待,随即就要上轿,一件难辨的事终于告成,正在得意间,新娘子跳楼了,她吃惊过后,转念想来,若袁巧云摔死了倒也罢了,若她摔成残废我总不能带个缺胳膊少腿的新媳妇交给东家吧,媒婆是经过风浪的农村锦绣,立刻变脸,准备抬着空轿收兵回营。

  姚方雪自是以为哪既要做新娘的女儿是陈少山家亲戚了,媒婆传唤陈少山她没什么想法,但那女儿乍然一遇陈少山,却是表情万千,面目非常,大有情思绵绵之意藏在心口,姚方雪适时不解,恰袁巧云坠楼,令她不能犹豫,跳起倩躯飞身越过人的头顶,如是一朵彩云,在袁巧云落地前,接着了她,哪姑爷却是抱着了姚方雪的腰肢,姚方雪站稳身子看见后面的姑爷搂了他,也是脸色嫣红。

  陈少山也迅速到了出事地点,看着脸色惨白的袁巧云心痛说,妹妹,你没有伤着吧。

  袁巧云惊厥中,忘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仅想起她和陈少山在三孔桥初见面时的刹那一笑。待她落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是谁救起了她,头脑里只是闪烁着陈少山在三孔桥的面孔。

  过了许久,袁巧云神情方慢慢转回,方想起今日是她出嫁的好日子,花轿正准备迎走她,便把陈少山当作了新郎官,对着陈少山的脸傻笑说,我没事,只是适才跌了一脚,姑爷,我见着恩人了,咱们可以动身走了。

  媒婆见袁巧云可能一时坠楼懵了,便站到了陈少山前面,故意遮挡着陈少山身体,拉着新郎官的手,说,小妮子,这才是您姑爷。新郎官见袁巧云无事,谢过姚方雪搭救,对袁巧云说,妹妹咱们可以走了。

  此刻的袁巧云对姑爷点了点头,分辨不出到底谁是心上人,依旧对挡在媒婆后面的陈少山含笑。

  媒婆背过手向陈少山暗暗很捏一把,说,我的漂亮闺女,咱们上轿走呀。陈少山须夷明白,不要妨碍人家办喜事,便向远处躲去。

  姑爷骑上了高头骏马,花轿缓缓启动,袁巧云打开轿帘,回首相望,爹在与她摆手,娘在哭泣,嫂嫂在笑脸相送,哥哥在沉默的看她嫁出,

  而她,目光却在逡巡,像在寻找某一个人,这人或许就是陈少山,正应了卖卦先生的那句话,她和陈少山有段缘。

  姚方雪领略了中土嫁闺女娶媳妇的风俗,自是欣喜,但对袁巧云和陈少山二人的暗中缠绵怎么也琢磨不透,心内酝酿——桥边桃花几时穷,溪流无声,待南风重吹,又见华英,人忆昨年浓红,想芳菲怎不记昨年旧人影!

  姚方雪羡慕袁巧云重情重义的同时,也首肯中原儿女长时间溶浸在礼仪之中,受人滴水,涌泉相报出自自然了。

  花轿慢慢离去,众人唏嘘间,一个俊俏小媳妇,暗暗牵了姚方雪的手,拍了陈少山一下,示意二人随她离去,陈少山回首哪小娘子,不觉很是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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