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们还抢先啦。”丁壮飞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也得派人,马上就派人。”
“还是省省吧。”钱弢不屑地说,“你们要有本事,直接把耳目安到小鬼子的司令部去。一个酒馆能有多少油水?都往里面安人,又能听到谁的消息?要听街上流氓地痞的江湖恩怨?恐怕也只能听到这些。”
“小鬼子人多嘴杂,多少总会露出点什么吧?”
“小鬼子自己也在听着呢?这样露出来的东西能使吗?”
“先试试吧,没价值再撤。这点面子总要给的吧?”
“你们都是政治帮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得罪不起。”钱弢无奈地说,“你们的面子我都得给。”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让人来上班。”
“先别着急。”钱弢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人可以进,不过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还得守我的规矩。”
“那是肯定,你说。”
“第一,一切都得听我的,帮我干活就得服从我工作方面的安排,我也给发薪。不过不能嫌薪水少,也不能嫌伙食差。这一条不过分吧?”
“不过分,这个自然。”
“第二,团结和谐。我是个生意人,不希望自己的店里充满处处充满算计和杀气。所以呢,你们各方各派的人在店里都要和睦相处,更不得在店里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有恩怨店外解决。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都不要动手,因为死了一个说不定就会再来二个,而且可能会来更狠的。还有就是,现在外面是日本人独大,他们的奸细几乎就是半透明的,所以在店里你们可以发现小鬼子的奸细使奸,却要容忍,而你们使奸却不能让小鬼子的奸细发现,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这一条也能同意吗?”
“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他们的奸细都是谁。”
“小鬼子的奸细你刚才已经见了,其他的无可奉告。当然我也同样不会把你们的人告诉别人。”
“就是那个日本小娘们。”丁壮飞点了点头,“你不把店里的**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跟人和睦相处呢?”
“这个真不能说,这样也是为你们好。”钱弢坚定地说,“你们就把每个人都当成是奸细吧,这样还能提高你们的生存能力。如果你们真有事要跟人团结合作,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穿针引线,免费的。”
丁壮飞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些了吧?”
“还有,你们的间谍手法和间谍所得必须让我知情,也就是说你们的行动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才能进行,你们所得的情报也要与我分享。”
“这不行,这太过分了。”丁壮飞低声地叫了起来,“你不让我们干,我们还就不能干了。”
“那是当然。”钱弢冷冷地说,“我不让你们干的时候都是危险的时候。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们就不要想派人进来。反正我们近期是不会对外面招人的,你们的人也不要老是上门来问要不要招工。”
钱弢说完站起身要走:“就这样散了吧。”
“等等。”丁壮飞拉住钱弢,把钱弢按回凳子上,“我们再商量商量。”
“这事没得商量,就得这么办。要不然我的小酒馆过不了几天非得翻天不可。”
“行,我答应了,一切都听你的,你来当我们的头得了。”
“诶,别。这个头还是你们自己当,与我无关。”钱弢连忙推脱,“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分享成果,不参与工作。将来就是小鬼子把他们抓住,也不能赖到我的头上。”
“这个自然,我们军统的人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那倒不一定,军统变节的人也不在少数。”
“最后一点需要声明,酒馆是我的私产。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包括你们光复了雷州城,也不能把它划为国有或者是等同汉奸的财产给处置了,更不能把我弄成汉奸。”
“这个一定不会,你干的这些事雷州城里清楚的人多了。你就是要戴局长的亲笔说明文件我也可以给你弄来。”
“你们认数就行,这个倒不必了。”钱弢怪笑着说,“就算是你们要弄我,也要掂量掂量,夺命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说这样的话就生分了,兄弟情谊总是还在的嘛。”
“在就好。”钱弢一口喝光碗里的剩茶,捏了几颗瓜子剥了起来,“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丁壮飞附在钱弢的耳边低声细语:“我们明天就给你派一个是聋哑人,当清洁工,另一个懂日语的女侍应,适合端茶倒水。”
“聋哑人?真聋哑?”钱弢低声惊呼。
“是真的,不过他识字,你们可以通过书面文字进行交流。”
“识字的聋哑人?还真是世上少有。”
“是的。他原本就识字,是后天因病致聋,至于是怎么哑的,你一看到人就知道。”丁壮飞解释道,“手语和唇语他也懂得,所以交流不是问题,只要他愿意。”
“他们的具体工作安排呢?”
“清洁工负责窃听器的安装和拆除。当然他还是一把铁扫帚,能找出藏在房里的敌方窃听器,那怕是藏得再隐秘。女侍应负责掩护及应对突发情况。”
“啊?小鬼子的窃听器找出来是好,可别随便乱处置呀。要不非得小鬼子惹急了。”
“这个自然明白,一切都听你的处置。”
“怎么都是窃听呢?就没有更好的点子吗?”
“在这种环境,窃听当然是惟一的办法。”
“不会跟小鬼子的弄混了吧?”钱弢有些担心,“还有就是你们的窃听器千万不要让小鬼子给发现了,小鬼子还经常来酒馆检查,要不然可就惨了。”
丁壮飞拍着胸脯打保票:“这个你放心,我们有办法的。”
就在钱弢的酒馆蒸蒸日上顺风顺水之时,就在钱弢自以为吃定了三家势力不可一世之时,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前面等着他。
时间转眼就到了一九三九年深秋。中国的抗日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相持阶段,中国军队接连取得了昆仑关大捷和第一次长沙会战的胜利。国际方面,美国废除《美日通商航海条约》,美国对日本公开表示坚决反对“东亚新秩序”;苏日诺门坎军事冲突,日参战部队瓦解,指挥官相继战死。一连串的不利事态使得日本的平沼内阁因此倒台。
鉴于一连串的不利事态,日军河本中将又急冲冲地在雷州城大野联队部召开了军技一体的联合军事会议。
会上,来自中国派遣军司令部的河本首先讲话:“我们现在国内和国际连受挫折,帝国在支那的军队之矛也不再锋利,甚至可以用连受重创来形容。这些想来在座的诸位帝国精英也是清楚的。”
河本的开场白引来在座的日本精英窃窃私语,河本喝一了口水后清了清嗓子:“我们的B计划自开工以来已是一年有余,虽然我们一直有些磕磕碰碰,所幸却一直没有延误生产,也没有对计划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我想问一下武藤博士,你们的产品什么时候可以使用呀?”
武藤站起来回答:“将军阁下,细菌作为一种杀人的武器本身并不难,细菌本来就具有致人生病甚至是死亡的能力,我们只要在适应的环境下培养出这些细菌就行了,这方面的工作我们早就已经完成。可是……”
武藤的话还没有说完,河本就打断了,挥挥手让武藤坐下:“完成了就好,帝国现在非常需要这样的武器,我们会为你请功的。”
“将军阁下,请听我把话说完。”武藤固执地站着要发言。
河本无奈地挥手示意:“你说。”
“可是对于这种病菌,我认为我们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河本疑惑问:“哦?”
“我们目前只知道它会让人生病,会让人死亡,却没有安全了解它的发病机理,也没有找到一种可以有效治疗的药物。”
“有效治疗?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虽然找到了几种药物可以抑制病菌的繁殖,可是这几种药都是昂贵的药物,而且并不是什么特效药。”武藤解释说,“细菌武器不是子弹,不可定向精准地瞄着敌人,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有一种廉价的、广谱性的特效药来预防和治疗我们需要治疗的人。”
“完成这样的研究需要多长时间?”河本听了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学者,当然希望时间越长越好。”武藤说,“如果能有几年时间就最好。”
“几年?那可不行。”河本坚决地摇了摇头,“病菌是怎么传播的,有可能传回本土吗?”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武藤说,“我们的武器主要是靠空气飘洒传播和活体接触传播。通过空气飘回本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活体接触,只要我们控制住发病的病人,或者是在疫区呆过潜伏期感染者回国,就能确保本土是安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