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本接着问：“本土是安全的，那我们这些帝国的军人呢？”
“相对来说也是安全的，不过不能预料的因素很多，所以……”武藤正斟酌着措辞。
河本不耐烦地打断：“博士，你还是直说吧，有什么情况直接说出来。”
“因为人和动物感染上病菌具有一定的潜伏期，而且有些动物是不受人的控制自由流动。比如飞鸟、老鼠之类，所以我们作为处于同一块土地的人都有受到感染的机会。”
“这种机会有多大吗？”
“有多大机会，我们也不好说。”武藤尽量用平实的语句来表达，“细菌置身于空气和阳光中存活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如果是阴天或者是晚上可能会活上六小时以上。在载体中却可以无限地存活和繁殖，直至载体死亡。”
河本费劲于这些专业术语：“能说得通俗一点吗？博士。”
“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只感染病菌的老鼠从疫区钻到我军的营帐，或者是染病死亡的小鸟掉落到我军的营区，帝国的军人就很有可能也会传染上这种疾病。”武藤详细地说，“至于老鼠窜入和小鸟掉落的机率，就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
“我明白。”河本点了点头，“老鼠确实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河本的话音未落，台下又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片刻，河本又清了清嗓子，止住大家的议论：“这样吧，继续等博士的研究成果，我们是等不及了。支那的领袖和军队此时表现的异常的顽强，我们需要这样的武器来摧毁他们的信心，我们要逼迫他们投降。没有解药，或者说是解药的代价高昂，用之于敌方，正是我们所要的结果。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摧垮他们的信心、摧垮他们的经济。所以我代表军方在此宣布，此次的B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所研制的产品必须尽快地投入到战场中去。”
“可是，如果发生了我们不愿看到局面，我们也将无力应对。”武藤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个不要紧。”河本用淡淡的语气说，“帝国在这场战争中死伤的军队早就不下十数万，就是有一二个师团全军覆没，只要能为帝国赢得最后的胜利，也是我们愿意乐见的。”
“啊？一二个师团？”包括武藤在内的所有参会人员都被河本的最后的一句话给惊呆了。
河本顿了顿又问：“我还有两个问题要请教博士。第一，这种病菌会不会无限制地传播，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席卷全球呢？”
“这个不太可能。”武藤叹了一声，“自从人类在历史以来，虽然也曾经有几次大瘟疫在全球流行，但也远远达不到无限制地传播。人类培育地病菌相比大的自然灾害来说，还是有点微不足道。我们的病菌一定会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因素会制约住它的传播。”
“哦，具体的可能会有哪些呢？”
“一般地来说，阳光和温度对病菌传播有着很大的影响。阳光的直晒能让病菌很快死亡，而温度高低决定着病菌的活跃程度。太低失去活性，就是人们常说的冻死，太高也容易直接杀死病菌。”
“照你们的估计，一颗这样的炮弹发射出去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个也很难讲，如果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发射二到三颗就可以达到摧毁的程度；如果是村庄一颗就足矣。按照我们的推算一颗这样的生物炮弹应该可以杀死杀伤不下十万人之众，致死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十万？哟西。”河本点了点头，“生产出这样的炮弹，你们的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的样本，只要我们的样本在活体中迅速地繁殖，然后再收集就行了。可是我们并没有生产炮弹的经验。不过，我们可以把它们装在一种易碎的玻璃瓶中，这样应该就可以交付给你们使用吧？”
“玻璃瓶？”河本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军方代表，几位代表都点头认可，“可以，玻璃瓶就可以了。请问，多长时间可以给我们提供几百个这样的玻璃瓶？”
“几百个？那得死去多少人？”武藤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就不是博士要考虑的，中国人口大大的多。”河本问，“如果先行交给我们一百个，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要、要二个月吧。”武藤想到自己研制的武器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的杀伤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
“哟西，二个月就二个月。”河本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你们的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我有意见。”武藤身边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站了起来，“我们研制的东西不能用于战争。那是反人类的，是绝灭人性的东西，不能用于战争。它们所能给人带来的损失和痛苦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我反对你们把这些东西用于任何人的身上。”
河本听了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几个卫兵上前把站起来“眼镜”拖了出去，拖出去的路上，“眼镜”还在挣扎声辩。片刻，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枪声，随后万籁俱寂。
“还有没有不同意见？”河本冷冷地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桌下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那就这样吧。”河本淡淡地站起来，“感谢各位为B计划所做出的努力，感谢武藤博士、大野君和清水君，更要感谢那些为B计划献身的勇士。在座的诸位还要再为B计划作出最后的努力，争取多为帝国贡献更多合格的产品。”
河本说完面无表情地向着众人鞠了一躬，桌上的众人也起身回礼。
武藤傍晚黑着脸回到家里，斜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不饮不食。后一步到家的野山看到不妙上来问候：“叔，不舒服吗？该吃饭了。”
“没事，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野山上来摸了摸武藤的头，“不烫呀。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研究进行的不顺利？”
“不是，你不要管。”武藤有点粗暴地打断野山的关心，“我心里烦，想要歇着。”
“有事就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到你。”野山耐心地劝解。
“跟你说有什么用？这是高层的决定。”武藤气愤地吼道，吼完又用带着歉意的语气对野山说，“野山，叔可能不应该把你带到中国来，更不应该把你拉进军方。”
“叔，这也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情。”野山说，“如果野山不跟叔一起到中国来，可能早就被他们征入部队了。”
“也是，听说国内都征了几次兵了。”武藤终于开腔了，“你说，我们为什么就要不停地跟人打仗呢？打仗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国内现在的境况比战前还苦。”
“叔，这不是我们所能想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承受。”野山说，“听说他们在北边刚吃了败仗，又还寻思要在南边生事。都是那几个疯子搞的鬼，他们是想把我们都给葬送了，不把帝国的子孙给葬送完，他们是不会休止的。”
“野山，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帮他们是对是错？”武藤心有不安地问道。
“叔，我们可以选择吗？我们没得选择，走一步是一步呗。”
“他们今天杀死了我的一名手下，就因为他说了几句反对的话。”武藤心有余悸，“还有他们不顾同胞的生死，一心想要把不成熟的武器推向战场。”
“这是狗急跳墙。”野山问，“还有一件事，最近这段时候我一直在帮着大野联队部给你们山区的工作室运送物资。怎么里面还会有不少的俘虏呢？而且每次运去的俘虏都不见出来。叔，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没、没事。”武藤连忙掩饰，“他们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山里面的禁入区，你千万不能进去。”
“为什么？你们要俘虏干什么？难道还要他们当苦力，在里面修工程？”
“是、是，要他们当苦力。”
“不可能，就算要他们当苦力也有个数，里面就那么丁点大，能容下多少人。我每半个月就送上一批人，里面撑也给撑满了吧？”
“有些人会死掉，所以一直得有人给补充进去。”
“死掉？我怎么没见有尸体抬出来？”
“尸体都由他们处理了，不会让你们看到的。”武藤见难以隐瞒，就岔开话题，“你刚才说吃饭了，我们去吧。对了，美惠子早该回来了吧，怎么不见她呢？”
“谁知道，可能是又缠着那个村上了，让人教她剑道吧？”
“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剑道。”武藤坐起身要去吃饭，“我们不也是剑道高手吗？她怎么不找我们学？”
“怕是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野山上前扶了武藤一把。
“啥意思？美惠子还看上那个什么村上了？不就是一个酒保吗？”
“不是酒保，是酒馆的经理。”野山说，“不过这个村上君还真是不错，可惜……叔叔有空还是见见他吧。”野山欲言又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