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糊弄我了。”钱弢说,“我还会不明白吗?是有人当着你的面给你竖大拇指。可以后也不会再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了,因为没有谁会和一只白眼狼交朋友。”
“你咋还不明白呢?”孔德鑫开始气得不行,“我们是打虎英雄,是民族英雄,咋还成了白眼狼了?”
“行了,你别咋呼了。你讲的我都懂。”钱弢不耐烦地问,“还有其他的路没有?”
“没有。”孔德鑫摊了摊手。
“真没有吗?你要不再想想?”
“真没有。我和老丁他们几个都商量几天了,也就弄出这么个法子。如果你有更好的法子,能搞得定也行。我支持你,要人出人,要枪出枪,连我自己都归你使唤。”
“行了,就这样吧。”钱弢苦着脸说,“你这个大的官我使不了,留给你们的头儿使吧。要没事那就这样,还指着今晚能补补觉呢。”
“这还没完呢,就往外赶我。”孔德鑫说,“还有那个野山,他能配合我们吗?不会不听我们的吧?”
“不会。”钱弢肯定地说,“人家也是个军人,服从命令听指挥并不比你们差。我让他配合就好使。”
“那行,那啥时间约出来见过面,有些细节还得琢磨琢磨,最好还能再演练演练。”
“明天晚上到这里来吃个晚饭吧,吃完就聊。”钱弢说,“可别像今天这么晚了,也不让人好好歇着。”
“行,盼村上掌柜的这顿饭都好久了,明天终于能兑现了。”孔德鑫说,“伙食应该错不了吧?可有鱼肉?”
“能错得了吗?”钱弢冷冷地说,“日子都不准备过了,还不指着这几天吃好喝好。”
“没那么严重吧,凡事要乐观一点,多往好处想想,往好的地方使使劲,没准就行了。”孔德鑫说完站起来要走,“那我可就真走了。”
“还真走呀,这半夜三更街静人稀的就不怕让人盯上?”钱弢说,“你不怕,我还怕出口给人瞧了去呢。”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样坐等天亮吧?”
“我这里倒是还有一张大床,就不知孔掌柜的合不合适?”钱弢边说边把把孔德鑫领到二楼的主卧房,指了指房中央的大床,“就这,还指着你给这带点人气呢。”
“这应该是主卧房呀。怎么?你平时不睡这?”
“我可不敢这么安逸,还睡床上。”钱弢叹了一声,“命贱,在一楼弄了个地铺,随时做好往外逃命的准备。”
“对了,问你个事。”孔德鑫一边按了按床上的梦思一边问,“你进武藤的院子时,他们会搜你的身吗?”
“搜,每次都搜,不搜小鬼子能放心吗。”
“那可不好办。你怎么弄武器进去?那可是要对付十几个人呢。”
“这个你就不用管。”钱弢冷冷地说,“对了,你们的人能挑出几个会日语、会开车的吗?”
“日语要很流利的没有,二把刀的倒是有几个。开车的倒是有那么两个,以前是国军的汽车兵,折腾个卡车应该没问题。”
“啊?那可麻烦了,你们本来就是生面孔,又不会讲日语,你们这不是给野山添麻烦吗?”钱弢摇了摇头,再一次提出申请,“要不还是让我跟野山去执行山里的任务?你再给我支援点人马,我保证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钱,我知道你在城里城外都能做得天衣无缝。”孔德鑫过来拍了拍钱弢的肩膀,“可是武藤比那些病菌还危险,只要留着他,小鬼子就能另起炉灶。山里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你放心都是老战士了,你以前教的那一套我们也知晓了。”
“我教的?我啥时候教过你们什么了?”钱弢满头雾水。
“你是没有直接教过我们,可是你教给你手下的那几下子功夫早就传我们那了。”
“是吗?我咋还蒙在鼓里呢,我都教了他们啥呀?”
“见着军衔比自己大的官就敬礼点头嘿嘿嘿,见着跟自己军衔一样或者是比自己小的就八格、八格牙鲁,然后就上耳光。”孔德鑫说,“据他们后来说还挺管用,不管听不听得明白,反正就这么上,十有八九错不了。”
“还是让野山培训你们几天吧。”钱弢无奈地说,“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这样,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
“如果野山能培训我们那是最好。”孔德鑫又拍了拍钱弢的肩膀,“行,那你也睡吧,我这几天也没睡好,老琢磨这个事。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你是把担子撂我这了,该我睡不着了。”钱弢边说边转身要下楼,“可惜,我从来不会为什么所谓的压力睡不着。”
“等等,明天白天还有啥安排吗?”孔德鑫想起明天心里还有些空落,“我明天一大早能从这里出去吗?”
“这事别问我。”钱弢说,“你大团长一个不受我的管束,我也不受你的管束。反正我是安排的满满当当,不到晚上不要想见到我的人影。”
“你明天一早还去武藤府上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睡吧,够晚的了。”钱弢说完不再搭理孔德鑫,直接下楼去了。
下午二点,钱弢带着小眼镜拎着满满的几袋东西来到钱老贵的小院里。钱弢放下东西,把小眼镜先打发回去,然后围着钱老贵的躺椅转了几圈:“老钱,怎么样?身子骨还不错吧?”
“凑合着呢。”钱老贵抬眼瞅了瞅钱弢,“怎么今天有空上这来啦?”
“一直都想来呢,这不是怕小鬼子跟过来吗。”钱弢笑了笑,拉了张椅子坐在钱老贵身边,“现在好点了,小鬼子跟得也不那么紧了。”
“你要是想来,小鬼子还能跟得上?”钱老贵慢悠悠地说,“又跟我扯了不是?”
“少东家喝茶。”水生见到钱弢进屋,连忙送来茶碗。
“谢谢水生叔。”钱弢站起来接过,“对了,那两间铺子怎么样?生意可还行?”
“还行。”水生点点头,“反正剩下的兄弟不多了,支应生活还是没有问题。听说你们的酒馆开得还挺红火的,赚下不少吧?”
“还行,反正兄弟们以后的吃食就有了着落,也不用再劳烦水生叔接济了,自给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一家人就不用说两家话。”钱老贵说,“我以前之所以算死你们的口粮,就是想让你们也有个动力,那怕是出去摆个小摊多少也能弄点收入。”
“那好,你们唠、你们唠。”水生客气地关门出去。
“这个我明白,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钱弢陪笑着看了看钱老贵。
“昨天你把那个小院子给弄平了?”钱老贵淡淡地问。
“是的。”钱弢说,“我准备起用以前陈结巴的那院子,反正也已经丢空不少时候了,我估摸着能用了吧。”
“那也别那么轻易地给弄了,多可惜呀。我们手下的弟兄多着呢,还不少弟兄都还没个地住呢。”
“老钱教训的是,以后不了。”
“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没伤着人吧?”
“没,就我一个人在支应。”钱弢说,“小鬼子倒可能死伤不少。”
“咋回事呀?”
“新收了一个兄弟,是日本人,他不太服。我们打了一个赌,赌小鬼子会不会给钱给我。”
“小鬼子给你钱?你以为小鬼子钱多了烧包吗?”
“嗨,也就那一说。我们赌的是小鬼子会不会拿钱买平安。”钱弢说,“我当然也知道小鬼子不会,这不我就赌赢了呗。”
“就为了这一个赢字,就把一宅子弄没了?败家呀,你!”钱老贵说到后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也不全是。如果我不赌赢,那兄弟就不跟我。我思量着在小鬼子里面有个兄弟,比一破宅子要强上不少,所以就……”钱弢说到这里好像认错似的挠了挠头。
“行,你有你的想法,以前还总是对。”钱老贵无奈地说。
“老钱,你的身体可还好?没事的时候可也得出去溜达溜达,也别老躺在这椅子上。”
“行,我知道。”钱老贵说,“每天都还练会功呢,就在这院子里。不过,也大不如前了。”
“那就好、那就好,每天动一动就好。”
“你这大包小包的,弄了些啥来呀?”钱老贵指了指钱弢撂地上的包。
“这不是马上就到冬天了吗。给你弄了一件狗皮袍子,还有一套床上的褥子。”钱弢说,“剩下的都是平常的一些衣服啥的。”
“咋会想到给我弄这些,这数九天才用的家什伙?现在离数九天还差得远呢。”钱老贵用狐疑的眼光盯着钱弢,“你不会又想整啥危险的事吧?”
“能整啥危险的事。”钱弢笑着说,“你看,这吃的穿的都不愁了。小芸那事也过去了,我干嘛还得给自己找危险的事。不瞒你说,老钱,我现在整盅小鬼子的事一般都不出手了。手下的那些兄弟,愿整就整,不整拉倒,反正咱也不指着那过日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