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听了点了点头:“我们有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他也不是无敌的。”酒井说,“如果不是有人为他当替身,有人给他挡子弹,也许我们早就解决了他。”
“这正是他的无敌所在。有人甘愿替他当替身,还有人愿意给他挡子弹,这样子他的生命就变得无比的顽强。”野山站起来说,“其实我以前有一个方法对付他,不过对你们却并不一定管用。”
“什么方法?”大野和酒井异口同声地问。
“和他做朋友。”
“和他做朋友?”大野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对你们是不太可能。”野山笑了笑,“但我就是这么降服他的。而且他还很仗义,对我很好,我很受用。对不起,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我帮不了你们。好好准备你们的工作吧,你们现在激怒了一头狮子。激怒狮子的结果要么是将狮子杀死,要么就是你们被它撕得遍体鳞伤。你们现在面临着最好的杀死他的机会,不过我却并不看好你们。如果可以下注的话,我会压在钱的那一边。”野山说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等等,野山君。”大野叫住野山,“你觉得他会往我们哪里下手呢?”
“不知道。”野山说,“不过肯定是你们肉最多,而且是最痛的地方。”野山说完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最多?最痛?”大野和酒井愣着看了半天,也品不出那里是肉最多而又最痛的地方。
“我能看看那封信吗?”武藤听他们说了半天,也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大野把信呈递给武藤,武藤从口袋掏出眼镜戴上,抽出信纸慢条斯理地念了出来。
大野:
我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告诉你,朱小芸死了。至于原因我不想多说,再说一遍那也是多一遍的亵渎。只能用一句黑道上的话来说,梁子结下了。
朱小芸是个好姑娘,她是个仙女,至少在我心里面是,一直都是。
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了梁子也总是有解的办法。黑道上都这么说。我也不想太盛气凌人,我也划出个解了这个梁子的道道:一、血债血偿:但朱小芸不是一般的乡野粗人,她很高贵。所以不能一一对换,那就一对一百吧。限三日内在雷州乡绅面前,由你大野自行斩杀包括凶手在内的一百名沾有中国人鲜血的日本军人;二、祭奠:为示祭奠,雷州城所有日军旗帜降半旗三天。
大野,你也许会觉得一比一百有点高。其实一点都不,自从你们在武家沟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包括女人和孩子)下手,这比例就不高。当然朱小芸也是手无寸铁的姑娘。有时候我还觉得自己还有点亏了。算了,亏就亏吧。就一比一百,你我都不再讲价。我们在雷州城抵抗你们的人也就是区区几十人,你们该有几千吧,按此比例兑换,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该乐了,因为你有相当的赢面。
我等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没有按我说的做,我将自行动手索取。当然索取就不一定是一百了。你也知道,子弹打在人身上就一窟窿,谁知道这窟窿能不能要人命。为保险起见,我会按一定比例适当增补。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封信我决定自己来送,送信的时候顺便会收点利钱。当然利钱也不能算在一百之列。
你或者是你们或许会觉得我也欠下了你们很多。可以呀,只要你们有本事也可以来找我还,只不过我的本钱并不多,也还不了这老多的。你们最好尽快,时间越长欠的越多,还不起的可能性越大。
我很多的时候都在雷州城,不过因为你们收去了我的家,以至于我居无定所,所以得劳你们的神找找。如果找到了该还的就还呗。
钱弢即日
“利钱?利钱是什么?”武藤读完信之后抬着头问大野。
“他在送信的时候,在我的联队部打死打伤了二十几个士兵。”大野淡淡地说。
“二十几个?”武藤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吗?”
“两支手枪速射,打死打伤二十几个人要不了一分钟,我们就算是作好了准备,一时也反映不过来。”大野无奈地说,“在我们的士兵开保险的时候他就可以先要了他们的命,后面的士兵冲上来,他又照样一一全收。”
“你们没有其他措施?”武藤问。
“有,我们在隔了一条街的屋顶上放了两挺机枪。”大野说,“可是有人帮他挡子弹,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还真是难办。”武藤说完把信交还给了大野,“看来我们把基地留在雷州还真是个错误。”
“博士,现在已经不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当时钱也并不是在雷州城里,他那时还只是中国军人的一个上尉连长。”大野回答说,“再说,就是搬去其他地方,那里没有钱弢,可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张弢、李弢呢?”
“也是,只要你们解决了这个钱弢,我们就可以说得上高枕无忧了。”武藤点了点头。
大野和酒井从武藤府上出来,在回去的车上。酒井问:“大佐阁下,你觉得野山说得都是真的吗?”
“他藏了话,他还是有心要偏帮他的朋友。不过我们也得到了我们要的信息。”
“哦?”酒井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大野。
“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他曾经留学德国,也会日语。”大野解释,“你看过前几天城里所有岗哨的尸体吗?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我看过,让人近距离一刀割喉而死,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割下的。因为他们的伤口几乎都是一致的。”
“你有办法做到吗?”大野冷冷地问。
“这个。”酒井想了想,“如果是我的部下,我可以割下一个人的脑袋。”
“你会怎么做?”
“我叫他在我面前站好,我发动突然袭击,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可他们怎么可能一刀砍下几个哨兵的脑袋呢?”酒井还是不太明白。
“如果他也穿成我们的军官服装,让哨兵在他面前也立正,然后他的部下上前突然袭击,以一对一,能成功吗?”大野用冰冷的语气问。
“应该可以。”酒井想了想之后回答,“如果他们训练有素就有可能。可是,我们不是有口令吗?那些哨兵怎么会让他们靠近呢?”
“在有些路口,距离小道并没有多远,如果跑步前进,从拐弯处到哨兵的近前要不了几秒钟。这时候如果哨兵正在开小差,碰到长官喊立正、口令什么的,是很容易犯糊涂的。”大野无奈地说,“也许我们前面的哨兵就犯了这样的糊涂,让他得去了口令。”
“大佐阁下,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宪兵该怎么处置?”酒井看到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严重,担心起部下的安危来了。
“明天一早,就在你们宪兵队的操场让他们剖腹吧。”大野用冷冷的语气回答,“再给他们一次做勇士的机会,让他们自己了断。”
“啊?那些可都是我的同乡,这……”酒井有心求情却又不敢。
“八格,难道他们给我们惹得麻烦还小吗?”大野听了悖然大怒。
“嘿、嘿。”酒井赶紧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中国人你们夺他们的财物,他们也只是会在当时和你们抢争,过后相遇也往往只是怒目而视。可如果你们动了他们的女人,那这一世的怨仇,不共戴天的仇就结下了。可是你们还是不听。”大野耐心地絮叨,一顿又是冰冷的语气,“明天一早,集合所有没有任务的宪兵和便衣队,我亲自到场训话。”
第二天一早,大野和酒井站立在宪兵队的操场上,下面站满了日本宪兵和便衣队。
大野先是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酒井一声:“带上来。”
五个“犯事”的宪兵垂头丧气地被押到一边。大野大声地问下面的官兵:“你们都知道他们犯了啥错吗?”
“知道。”下面零星有人回答。
“都知道吗?”大野又大声地问一遍。
“知道。”这次大部分人都作了回答。
“不知道的,你们等一下可以看那边墙上的布告。”大野边说边指了指宪兵队墙上贴的白纸布告,然后一挥手,“执行!”
五名宪兵被推到一个面向日本的方向跪下,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柄短刀。酒井上前说:“自己动手吧,像个英雄。放心地动手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掌刀的人。”
(日本人的剖腹极其残忍,剖腹者往往要哀嚎数小时才会死去。所以一般的剖腹者都会安排人在一旁帮忙砍去头颅,以减轻痛苦,这就叫掌刀。)
“啊?”以佐佐木小队长为首的五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八格,因为你们的错误,联队部已经有十几个帝国的士兵殉国了。”酒井大骂,“难道还要我来动手吗?难道你们就不想保全你们的名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