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啥是大道理?”王铁牛放下碗也不去整理挑子,跟来要问个明白。
“都麻溜点吃完了上路。那些个挑子重新理理,均分负重,还好几十里山路呢。”钱弢囔囔完又掏出烟袋又装上一窝烟悠然地抽了起来。王铁牛却不听招呼蹲在钱弢的身旁一动不动。
钱弢看王铁牛没有走的意思,又问:“咋的,还想听?”
“那是。大道理能不想听吗?”
“行,一会儿我们走在一起,我讲给你听。”钱弢说完走到正收拾碗筷的炊事员面前道了声辛苦打发走人。
钱弢回头又对众人说:“现在宣布一项纪律,往回走的路由梅林带路,这一带的山头他熟。我和铁牛押后,任何人等不得中途离开队伍。遇有休息、小解、大解集体行动,不得跑单,不得留下任何记号。”
队员听了面面相觑大惑不解,钱弢只得又解释道:“虽然我们都是憋了劲要干小鬼子的好兄弟好哥们,可我们也要提防有人使坏心眼,给小鬼子通风报信啥的。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动手之前才告诉你们具体行动的原因。我希望以后当作我们小队的纪律来执行。完事,开拔!”
走在队伍后头的王铁牛说:“连长,你这也太小心了吧?”
“能不小心吗?没有后备队,没有火力支援,没有侦察掩护,也没有可以投靠的根据地。要是让小鬼子探去了一丝丝的风声,还不得让人一窝给烩了?”钱弢肩负挑担嘴衔烟杆,还不耽误说话。
“那是、那是。还是说说那些大道理吧。”王铁牛迫不及待地提出申请。
“你说说我们现在的地面都有几股力量,孰弱孰强?”钱弢说。
“我们所处地界隶属国军第九战区,战区内小鬼子、国军、新四军势力犬牙交错。小鬼子采取攻势,我们国军采取守势,新四军则是依山机动。要说实力嘛,肯定是小鬼子占优第一,国军防守是第二,新四军则是游而不击,是第三。”王铁牛想了又想,仔细估摸着词句,费力地说出文绉绉的答词。
“行哪,铁牛。快赶上政策宣传员了。”钱弢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们这小分队该算哪部分的?”
“国军,我们当然是国军哪。”王铁牛想都没想张口就答。
“国军?我们执行的可是国军的命令,回去请示汇报不?你身上穿的可是国军的衣服?”钱弢问王铁牛。
“汇报?那是肯定不行,一汇报还不把我们挑的都给掳了去,皮儿也剩不了。这衣服嘛,老百姓的便服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还听说小鬼子还有便衣队呢。”王铁牛想当然地认为不能汇报,“至于是不是国军的命令?这个、这个嘛,你是连长,你的命令就是国军的命令。”
“狗屁!你这是把责任都推给我。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可没接到上头这方面的命令。纯粹是看到小鬼子长得肥,想劁点油润补润补。”钱弢说,“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跟那个土匪也差不离吗?”
“土匪?这个怎么说?”
“从找史进财化斋到武家沟刮小鬼子的油,这些可都是土匪的活路土匪的招儿,跟国军没有一丝儿关系。要是往外说,国军不仅不会褒奖还会制止,甚至是报复。”
“连长说的也是。可这又该咋整?”
“你说该咋整。就我们这几十个人几十条枪,要想奔出个活路,怎么奔?出路在哪?”
王铁牛听了嘿嘿直笑:“这问题太大,还真没想过。”
“先说说我们跟小鬼子的关系。这基本上就是上天注定了的事情,我们能也只能是吃定了小鬼子。我们肩上担的不就是证明。”
“那是那是,不吃他们能吃谁?连长你选的这些弟兄大都跟小鬼子有仇,一说到小鬼子都咬牙切齿,恨不得食骨寝皮。就吃小鬼子,舍此更无他路。”王铁牛附和。
“再说说我们跟国军的关系。虽然我们现在都身处国军之中,可国军里面谁又把我们当棵草。自从我一到连队苟麻子就给我下绊子,后来我又枪杀了他的亲信家眷,梁子就结下啦。”钱弢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后来他也数次设计要害我,只不过都技差一筹,没能成事。”
“啥?苟麻子要害你?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王铁牛一听很是激动,“我们找他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