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宏举碗浅啜了一口:“明日的行程可有安排?想让司机送你们到哪呀?”
“随便,我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没有个定数。”钱弢说,“送到一个有人有车或者是有船坐的地就行了。”
就在样,钱弢在给包大力和小眼镜交待好要跟军统和**搞好关系之后,领着李子棋和武木匠取道南京终至上海,开始了他们的上海之旅。
在上海法租界的最大酒店的豪华包房里,钱弢三人在酒店里用完丰盛的晚餐之后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无聊地望着天花板。
武木匠率先沉不住气了:“大哥,你说我们来上海干嘛?整天就是陪你上赌场、泡舞厅吗?”
“怎么?这日子过得不好吗?”口叼雪茄的钱弢此时已然摇身一变成了上海滩的阔少爷,斜躺在床上悠闲地吐着烟圈,“又不让你掏钱,还吃香喝辣的总不知足?”
“对了,大哥。”武木才问,“咱那东西还没出手呢,这又吃喝又玩乐的哪来的钱呀?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没带多少大洋吗?”
“你知道个屁。”李子棋白了武木才一眼,“连长,不,大哥。大哥天天领着咱逛赌场,你以为是白逛的?那天不是逛一上午的赌场就得把咱一天的开销给弄出来呀。是吧?大哥,我没说错吧?”
“还是李子棋有点眼力劲。”钱弢淡淡地说,“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哪里有生意做?到叫花子堆里能找到生意吗?还不就得到有钱人的地方去。哪个地方的人有钱?不就是赌场、歌舞厅、大饭店吗?”
“那我们也不用这样耍阔吧?一天使好几十大洋呢。”武木才嘀咕着说。
“咋的,心痛啦?”钱弢又笑了,“是不是一天的开销抵得上你干一年的木工活。”
“那可不是。”武木才郁闷地说,“干木匠活一年到头下来也存不上几块大洋。”
“我们没根没底,你不装出个有钱的样子来,谁搭理你。”钱弢还顺带批评两人,“还有你们两个,以后去舞厅也要放开一点,该喝喝,该跳跳。每天出去不都会给你们一些钱吗?那些就是当天晚上拿来使的,和那些小姐跳舞,也要学会给人小费。”
“我才不跳呢。”武木才说,“那些个女人,净穿成那样。还老拿*****子蹭人。”
李子棋听了哈哈大笑:“木匠,你是不是担心受不了,当场就把人给日了吧?”
“去你的,那种女人给我都不要。”武木才拍打了一下李子棋,红着脸说,“我媳妇要那样,早就把她休了。”
“你要人做你媳妇,人还不干呢。人家在这里扭扭屁股跳跳舞,说不定比你一年赚的还多。”李子棋继续打趣道。
“好了,别闹了。”钱弢制止了武木才的追打,“我只是叫你们去跟她们跳舞,没让你们想这些花花肠子。”
“跳舞就真不用。”李子棋正色道,“大哥,你该干啥就干啥,我们就当你的跟班。我看他们好多有派头的人出来都有跟班。”
“大哥,我们这样要干多久?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武木才说,“要不,我去外面找份啥事干,你们有事的时候再找我呗。”
“行,有时候我们在外面留个眼线比什么都强。”钱弢想了一会说,“过几天你就去弄份拉洋车的活,也好熟悉熟悉外面的街道。”
“啊?拉洋车倒是行,我可不认识外面的路。”武木才听了直挠头。
“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要去认识。”钱弢说,“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没挣着钱,生活费我出。我包你吃,包你住,惹了事还帮你摆平。”
“可是,我要是真去拉洋车,还能住到这里来吗?”武木才看了看身上的土豪衣服。
“那我们就再去租一个小房子,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钱弢说,“记住,要有退路,有暗路。”
“明白。”李子棋说,“这是祖师爷的祖训,防人抄后路。”
“只是这样岂不是又要花很多钱了吗?”武木才嘟囔着说。
“整天钱钱钱的,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钱弢问管账的武木才。
“我数数看。”武木才取出装钱的袋子,把里面的大洋和纸钱仔细地数了一遍,“奇怪了,这几天老是往外花钱,这钱怎么不见少,反而还多了起来。”
“究竟有多少钱?”李子棋问,“是不是数不清楚,要不这管账的事以后还是我来。”
“谁说我数不清楚了。”武木才嗔怪道,“我们出门的时候小眼镜给了我们两百大洋,怎么我们花了这好些天,反倒弄出三百大洋来了。”
“说你糊涂还真是糊涂。”李子棋说,“我们大哥,每天在赌馆不是能赢回好多钱吗?有时候一天就赢上七八十大洋呢。”
“哦,原来是这样。”武木才说,“反正我也不数,掏进掏出的都往兜里一装了事。”
“大哥,我也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李子棋忍不住一本正经地问。
“问吧。”钱弢悠闲地吐着烟圈,漫不经心的样子。
“咱们真要去搞药吗?”
“嗯,能搞就搞呗。”
“搞到药真捣腾给新四军?”
“初步是这样计划的。”钱弢回答,“我们总不能自己开药铺设医院吧。”
“新四军可没多大油水。”李子棋挠了挠头说,“就说咱们那酒馆,当初说他们怎么怎么的,最后还不是咱掏的钱,还那个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我们要这样撒出几百条黄鱼出去弄药,要是他们掏不出这许多,我们岂不是又亏了吗?”
“你这眼里怎么就只剩下钱了呢。”钱弢坐了起来,“人家把最后的一支特效药用来救我,这本身就是天下的情份。再说,梅林还因为这事给弄成了伙夫。如果我们能给他们弄批药回去,不管有没有那什么特效药,总也算是还了个情份,梅林不也可以继续学当医生了,到头来咱这些个老兄弟不也可以跟着沾点光。我可听说,这次要不是梅林在车上帮我把这个窟窿眼堵了堵,没准现在就在阎王府当差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子棋说,“既然大哥这样说了,我们没有意见。只是这情份也太大了点。”
“你知道个屁!吃亏就是占便宜。”钱弢说,“现在中国就是两个政党——共产党和国民党,我们多少总得靠着一头吧。我们现在先投资,以后等小鬼子跑了,不管局势如何,我们总还有个立足之地。也不至于让人像野草一样把我们给撸了。”
“哦,这么说来还是有道理的。”李子棋说,“大哥确实是看得比我们远。”
“再说,现在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多钱。要钱干什么使,关键是要会赚钱。”钱弢说,“要是你担心以后没钱使,明天我就教你两招,让你以后没钱的时候也能有个活命之道。”
“是吗?”李子棋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大哥是要教我如何在赌场混吧?”
“就你小子鬼精。”钱弢说,“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如何在赌场混点小钱。不过,可不能贪心,要不然赌场跟你翻脸让你出不来。”
“哦,我明白。”李子棋不由得连连点头,“怪不得大哥每次在一个赌馆赢钱不会超过二十大洋,一天还总是不停地进出不同的赌馆。”
“那是,人家开赌馆就是为了谋财,你跟人家争食,人肯定不乐意。要是小钱他们为了生意上的和气,也就让了。可是要是大钱,你没有势力,他们就有可能把你给办了。”
“明白。”李子棋笑了,“所以,只能混个生活费。不过,这就足够了。要是以后的生活能保持这几天的水准,我就知足了。”
“你想得美。”武木才打断,“这几天咱过得可都是神仙日子。以后要都这样,人就都变懒了,变馋了。”
“那倒是,以后过日子可不能这样。”钱弢也不由得笑了,“以后就该弄个小宅子,娶妻生子,粗茶淡饭地过日子。”
“明白、明白。”李子棋点点头,“等小鬼子赶跑了,咱也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
“我还个问题。”武木才忍不住还问。
“问吧。”钱弢说,“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问题就问吧。”
“我们这里灯红酒绿的,这哪像是在打仗?这不是花花世界吗?”武木才说出了自己对上海法租界的第一印象。
“这里是租界,小鬼子还没开进来呢。”钱弢淡淡一笑。
“租界?啥叫租界?”武木才问,“上海不是早就沦陷了吗?”
“租界简单地讲就是划一片地让外国人来管理,当然他们会偏帮外国人。”钱弢说,“我们现在立足的地方就是法租界,是法国人的地盘。小鬼子是侵占了上海,可是他们怕得罪西方列强,怕侵犯西方列强在中国的利益,所以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公然开进租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