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憨货。”钱弢又点了一下武木才的脑袋，“不用数指头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到了那里的时候我再教你。你们都明白了吧？”钱弢用眼睛扫了一下几人。
“明白。”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就散了，都歇着吧，明天一早要行动呢。”钱弢挥挥手谴散三人。
当天晚上的碰头让四人意外的泄气。给众人端来茶水的武木才率先发言：“大哥，对不起。我可是什么也没看着，除了看到几辆小汽车开进了大院。哪里分得出里面坐着几个人，更谈不上是男是女。”
“是的。”李子棋也点头附和，“小鬼子的头目都很早上班。那时候街上还人很少呢，车速老快了，一溜烟就从我们前面开过去了。”
“嗯。”钱弢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们去租房子也没有合适的，只怕是有合适的小鬼子也不会轻易的让我们租住。再说要想租到合适的房子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事，要靠天意，我们不能等。”
“那怎么办？”林颖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我们今天全面出击，却带回的全部都是不好的消息。”
“要真有这么容易就不会让你出手了。”钱弢冷冷地说，“你们军统找就让人干掉她了，还等得到今日？”
“那我们也要想办法呀。”林颖之催促道，“难道明天还像今天这样？我看不太行。一来经常出现小鬼子该注意了，二来我们能得到的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多。”
“那你的意见呢？”钱弢问，“我们现在可是在帮你干活。要不，你拿主意，我们仨操家伙一起上吧。”
“还、还是算了吧。”林颖之说，“还是大家一起想想，一起拿出个主意吧。对于怎么弄小鬼子，我也办法不多。要说是对付一些汉奸，还可以找些机会靠近他们。汉奸的生活圈子里总难免要跟中国人打交道，可是小鬼子却不，他们身边一个中国人也没有，就连个买菜弄饭的都是日本兵。”
“我看这样吧。”钱弢想了想，指着自己画的一张草图又布置开了，“你们看，这是我新画的一张地图。综合我们几组所得，小鬼子上班的汽车都是从这个路口过来，下班又是往这个路口过去。”
“是的。”三人都出声认同。
“我们明天就把人撒开。”钱弢指着路口之后的几个分岔拐弯点，“一人一个点，在小鬼子上班和下班的时候在这里蹲守。这里不再是小鬼子的重点布防区域，应该会相对轻松一些。”
“蹲在这里有用吗？”林颖之疑惑地问，“看看有没有好的狙击点？”
“这也是一个目的。”钱弢说，“我们还有一个目的，通过观察他们汽车出发和消失的点，来找到他们的住处，看能不能找到他们都住在哪儿。”
“明白了，顺‘车’摸瓜呗。”李子棋点头道，“这个应该行。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们的住处，晚上是我们活动的最好时机。”
“行不行还不知道。”钱弢说，“找到他们的住处，进去再探探，也许会有些机会吧。”
钱弢说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钱弢扭过头问林颖之：“林长官，怎么样？我就这主意了。你要有更好的主意，可以拿出来，我们一起学习学习。”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就这样吧。”林颖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们不要花多长时间就可以找到他们的老窝。”
“全上海也不过就是几十条街弯来拐去的。”钱弢说，“找到他们的老窝费不了几天时间。我担心的是就算是找到他们的老窝，我们也啃不动。”
“行、行，再说吧。”林颖之也无奈，“找到再说，希望我们会有好运气吧。”
七天后的晚上，四个人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又一次聚在一起参研得失。这一次率先开口的依然是林颖之。林颖之站在沙发边上以江湖礼仪抱拳为礼：“各位大哥，小妹有礼了。小妹求你们了，可不能再耽搁了，已经是第七天了。”
钱弢看了一乐，也站起抱拳还礼，还不忘学着戏词拖腔拖调地来了一声：“姑娘，不必多礼了——”
林颖之顺手捶过来一拳，复又怒目而视：“亏你还笑得出来？刀都架到脖子上了。”
“那怎么办？”钱弢说，“哭就能解决问题了？要是能，我现在就开始哭，一直哭到明天一早怎么样？”
“行，你哭吧。只要你能把南云哭死，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林颖之顺了一句之后又着急了起来，“钱，以你的水平难道也发现不了机会？你不是很能吗？”
“谁说我能了？”钱弢慵懒地重新坐下，“事实证明，我就是不能。”
“想办法呢！咱不绕口令，行吗？”林颖之催促道，“你们给我快点想办法呀。”
“照这样子没有办法。”钱弢说，“我们以前的办法不行了，没用的。”
“是的。”李子棋也点头赞成，“我们现在只是摸清了她上班的时间和路线，可是我们现有的人手和设备不具备在路上动手的条件。还有我们以前惯用的夜间偷袭也不管用了。我们已经数次摸进她住的日军高级会所，可是还是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住在哪栋楼哪间房。等我们夜静人深摸进去的时候，人都睡了，到哪儿找人去呀。还有院子里空荡荡的，根本就不能藏人，也就不可能藏在里面等着瞅他们第二天一早出门。等他们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又已经在路上跑着的汽车上了。”
“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啦？”林颖之说起了气话，“要不我明天就去小鬼子宪兵司令部去自首，然后对着审讯我的南云，用眼神直接把她杀死。”
“行，我没意见。”钱弢打趣道，“只要你的眼神有足够的杀伤力。”
“有，有你个头。”林颖之白了钱弢一眼，“你刚才说以前的办法行不通，可有新的办法？快说，可有？”
“有是有，我又怕你嫌我啰嗦。”
“不怕。”林颖之赶紧求道，“你快说，有什么办法，这次我真不嫌啰嗦了。”
“那我们再谈谈廖，你不会厌烦了吧？”
“行，谈、谈吧。”林颖之作出配合相，“想问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把我知道的全兜出来。”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或者是到哪里去可以找到他吗？”钱弢问得很直接。
“你觉得他还会回原来的住处吗？”林颖之反问道。
“凡事都有可能。”钱弢说，“反正我们去一趟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值得一探。”
“行。你是需要地图呢，还是我带你们过去？”
“地图。”钱弢点点头，“一会儿我和飞刀就去转一转。”
“你有办法啦？”林颖之问，“你还需要什么资料吗？”
“上次你看到那张报纸的时候可有和廖交流过？”
“报纸？什么报纸？你说的是哪次呀？”
“就是你看到那个登着跟我长相一样的日本人死讯的报纸。”
“哦，就是你‘光荣’的那件事。”林颖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有呀。我们当时都很奇怪，我们六十个师的三个人还在一起讨论了好久，最后都确认是你呢。”
“当时肯定是你言之凿凿，力证那就是我，是吧？”钱弢没好声气地问，“那两个参谋长对我可没有你熟。”
“嗯啊。”林颖之低下了头，“谁又会知道这以后的事，我当然要发表自己的观点呀。不会坏了现在的事吧？”
“坏了，真的坏了。”
“啊，不会吧？你不要吓我。”林颖之拉着钱弢的胳膊，“钱，求你了，你再想想办法呗。小女子就靠你了。”
“本来我想来个钓鱼之计，现在却让你指证我就是那死去‘日本人’，你让我怎么去钓鱼？能钓到谁？”钱弢气愤地说，“要让小鬼子知道他们那恶毒的计划是我给搅黄的，他们还不恨死我呀。”
林颖之不解：“钓鱼？你想怎么钓鱼？”
“钓鱼不懂吗？”钱弢轻蔑地说，“就是拿鱼饵装鱼钩上，让鱼儿咬呀。”
“谁是鱼饵？什么是鱼饵？”
“鱼饵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当然还可以是那批货。”
“说详细一点吧。”林颖之问，“既然你暴露了不能当饵，那就我来当。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要让我心里有个数。”
“我觉得这样最好。”钱弢细细地说了自己的打算，说完之后却遭来三人的一致反对。
“这不成，这太危险了。”林颖之也不由得直摇头，“要是一事不周，我们就真全把自己卖给小鬼子了。不行，我反对。”
“我也反对。”李子棋和武木才也齐齐点头赞同林颖之的反对。
“既然你们都反对，那就由你们来拿主意。”钱弢悻悻地说，“反正这就是我认为最接近成功的机会，而且时间我们还可以掌握，可以保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当然，你们要有更好的办法，我一定会全力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