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码头不一定危险，只要当你取出了货之后才危险。”钱弢又问，“你们的头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货交给你来接头？”
“因为只有我才能把他运出去？”
“你？”钱弢摇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因为我认识一个人，跟他颇有渊源。”林颖之说，“这是他们都不具备的条件。”
“你组长知道你认识的是谁吗？”
“组长不知道。”林颖之摇头，“但是重庆知道，我也是依照重庆的指令才去取得联系。”
“重庆知道了，也许你们组长就有可能知道。”钱弢说，“以后也许不能再用了。”
“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有意思吗？”林颖之突然问，“我们现在首先要对付的是那个日本女人。如果那个日本女人不除掉，我们一样没办法取到货物。”
“不，这也很重要。”钱弢点点头，“我们有必要花时间把这些都捋清楚，要不然就会陷入危险。相反，如果我们捋清楚了这件事情，也许会对其他的事情也有进益。”
“那好吧。”林颖之无奈地说，“按照你的意思，廖参谋长就是陷害我们小组的内奸，而且还有可能会把这批货物弄到黑市上去卖。”
“如果我推算的没错的话，是这样的。”
“这两者对我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一定会借用日本人的力量来铲除我们，而且也一样要阻止我们拿到货物。”林颖之表现的有些激动。
“是这样的。”李子棋也不由得点头，“好像我们摸不着头绪。我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多去码头逛逛，说不定会在那里找到答案。”
“去码头？”钱弢摇摇头，“他们肯定在码头等着我们，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于我们不利。”
“那我们上次去会不会也被廖参谋长发现了？”李子棋担心地问，“廖参谋长是认识我们三人的。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几乎全部现形了。木匠还在他们面前也露过脸呢。”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过也不是太大。”钱弢分析道，“作为一个小头目，不可能蹲在一个点长时间守候。要是换成是我，肯定会给下面的小弟发几张照片，让他们帮忙寻找。”
“大哥，那照你的意思，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在帮林长官？”武木才也插话问。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钱弢说，“我在码头的时候已经相当警戒了，也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在窥视我们。”
“我的意见还是集中力量先对付这个日本女人。”林颖之说，“这次的任务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任务失败……”林颖之语犹未尽。
“不能失败，这个我知道。”钱弢冷冷地说，“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你有想法？”
“没有。”林颖之说，“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而不是绕来绕去还在廖的身上。”
“那行。”钱弢说，“我们明天分头出去溜溜，看看有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不过，这种机会肯定很渺茫。”
“为什么？”林颖之不解地问，“你不是神枪吗？就不能借助你的技术，来个远程狙击把她干掉吗？”
“远程狙击需要情报。”钱弢问，“情报你有吗？如果没有情报，我怎么知道她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
“你能不能埋伏在日本宪兵司令部附近，趁她每日上下班的时候干掉她呢？”林颖之用含着乞求的眼神看着钱弢。
“这不可能。”钱弢说，“首先，这个射击点就很难找。如果想要视野良好，就必须选择高点，而居高射击一辆运动中的汽车，尤其是坐在后座中的人，可能性极低。其次，我们还不能肯定她乘坐的汽车玻璃是不是特种玻璃。”
“特种玻璃？”三人齐声问。
“是的，防弹玻璃。也有这种可能。”钱弢说，“毕竟她自己也知道罪孽深重，大把的人希望要她的命。”
“那我们明天去干什么？”林颖之问。“还不就是看看有没有狙击的机会吗？”
“大哥，要不然这样。”李子棋说，“我们先摸清她出行的规律和路线，然后在路上设计一场车祸，引她下车。然后我们几个人同时开枪，保准能要了她的命。”
“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钱弢想了想说，“现在的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四周都是日本兵。只要她呆在车上不下来，我们就没有一丝的机会。就算我们从前后二边堵住她的汽车，可是只要她在车上负隅顽抗，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一没有强力炸弹，二则日本宪兵很快就会蜂捅而至。而对于她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你觉得她会下车来送死吗？”
“对，这种办法不行。”武木才也说，“要同时两边堵住一个特工的汽车可难了，她一看情况不对就会跑的。”
“这个设计精良倒是可以做到。”钱弢说，“不过就我们这几个人还是有点人手不足。”
“这个怎么设计？”武木才挠着头问，“你从后面一跟着，她说不定就发现了，哪有可能让咱堵呢？”
“可以利用岔道转弯呀。”钱弢说，“前面让人制造车祸，路口留人发信号指挥，后面的车从另一条路适时地拐弯过来不就可以了。”
“这样子不是要很多人了？”李子棋问。
“所以我说人手不足嘛。”
“既然是没有用的办法，我们能不能不讨论得那么细。”林颖之着急地制止这种无效的聊天，“想点子、想点子，想有用的点子。是不是不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就没有紧迫感？”
“我们这不是在想吗？”钱弢说，“我这是在教他们以后怎么堵人汽车。”
“大哥，如果他们出来的是车队呢？”
“还有车护着？”钱弢问了一句，随后就摇头，“那就更不行，只能自行放弃计划。”
“怎么又绕回去了。”林颖之说，“还是先说说明天的安排吧。明天可就是第一天了，十五天倒计时正式开始呢。”
“行。”钱弢点点头，“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我来安排吧。第一组，飞刀和林长官，你们负责明天一早上班时间段的侦察，第二组，我和木匠，我们负责中午午餐的侦察，第三组，我和飞刀，下班时间段的侦察，第四组，林长官和我吧，上午十时左右去宪兵队附近溜达一圈，看能不能在宪兵司令部附近，当然最好是对面租得一处房子。侦察地点都是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侦察内容就是目标进出宪兵司令部的时间和方式。”
“这个行。”李子棋点点头，“可是我们要怎么去呀？要是只在门口晃荡一下就走，时间也太短了吧？万不没碰上，岂不是浪费了一天。”
“这个你们自己把握。”钱弢说，“你们可以一个扮车夫，一个扮乘客，拉着木匠的洋车过去。如果附近有小店或者是什么摊位的话，就利用小店来作掩护。”
“这个明白。”李子棋回答，“进去消费呗。最好是能有小吃店或是早餐铺子。”
“到里面可别东张西望。”钱弢提醒，“当心店里的老板和伙计就是小鬼子的特务。只能装作不经意时瞄上一眼。”
“小店和摊贩都没有。”林颖之说，“那里干净的很，连个擦鞋的摊都没有。小鬼子早就清过多次了。”
“你去过那里？”李子棋问。
“那是肯定。”林颖之说，“常驻上海的军统，谁不对日本宪兵司令部外面的情况门清。至于里面嘛，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怎么办？”李子棋向钱弢讨要办法。
“你们就自己制造一起纠纷呗。”钱弢说，“然后你们就站在路上吵架。”
“这个行，我们要制造一起账务纠纷，装作林长官给钱少了。”李子棋又问，“可要是小鬼子过来赶呢？”
“那你们就走呗。”钱弢说，“那就说明那里不是我们的地，在小鬼子不赶的地方接着吵。”
“那能有效果吗？”林颖之关切地问。
“不知道，希望有吧。总比啥都不做要强。”
“我们都需要记住哪些内容？”武木才问，“大哥，你要是不事先说好，到时候看了也白看。”
钱弢看了一下林颖之：“林长官，你能从军统那里要来目标乘坐汽车的车牌号吗？”
“车牌号有。”林颖之从小包里取出一张小纸片递了过来，“那这里。宪兵司令部有十几部小车，南云最有可能乘坐的是前面三个号码的车。”
“记住这些车牌号码。”钱弢把车牌号转给李武两人，“要注意观察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车上有几个人，重点是要看清楚那个女人有没有坐在车上。”
“哦。”武木才点点头，“知道了，车牌号、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车上有几个人、有没有女人。”武木才边说边扳着指头数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