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年初春,雷州城尚是春寒料峭。街上稀稀落落的少有行人。车夫打扮的钱弢用洋车拉着阔少爷装扮的梅林,快速地跑向小鬼子宪兵司令部。
钱弢一个急停,把洋车停在鬼子宪兵司令部门口,梅林甩出两支手枪“砰”地一声两枪同响,两个小鬼子哨兵应声倒地。钱弢和梅林又各自朝司令部里面扔了两枚手雷。在手雷的爆炸声中钱弢快速地拉着若无其事的梅林离开。小鬼子的司令部顿时警铃大作。
钱弢拉着梅林刚跑出两个街口,就听到有小鬼子往宪兵司令部运动的声音。在第三个街口的拐角处时,钱弢明显感觉到小鬼子摩托车近在咫尺。
“坐好、抓紧。”钱弢一声低喝,拉着黄包车一个原地180度转弯,掉着向宪兵司令部跑去,车上的梅林差点给甩出了车外。
钱弢没跑几步,小鬼子的摩托车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最后的二辆摩托车在钱弢身边慢了下来,车上的小队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黄包车,你的,停止前进,快快的退后。”
钱弢慢了下来边说边用手势比划:“我们的目的地在前面。”
“这里已经不许通行,你的,快快的退后。否则通通的抓到宪兵司令部的有。”小队长边说边做了个握刀的动作。
与此同时小鬼子在路上设岗,原来跟钱弢一个方向现在是反方向的人力车已经开始停下来接受小鬼子的检查。
钱弢装出一脸憨厚的样子,顺从地说:“是、是,马上走,马上走。”说完,拉着黄包车掉头扬长而去。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知道掉头?”车上的梅林走在路上还疑惑不解。
“如果我不掉头,小鬼子就有很大的可能会拦下我们来搜查,难道你想在这里跟这几十小鬼子单挑?”钱弢冷冷地说,“我一掉头往前走,小鬼子凭直觉就会觉得同一个方向的人是没有时间作案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梅林说,“刚才的时间拿捏的真是好,我们掉头没跑几步,小鬼子的摩托车就追上了我们。”
“这都要靠耳朵,靠耳朵听。”钱弢边说边拉着梅林来到城中心的一处空旷之地。
一个时辰之后,有四个同样是车夫打扮的人来到钱弢身边。几个人蹲下围着一张纸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不远处散布着以梅林为首的几个人作为耳目。
“大哥,这里是东边的小鬼子驻地,他们从听到爆炸声到摩托车开出,用时不到一分钟,真是训练有素。”钉子说,“我一直拉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走的是这条道,离宪兵司令部还有三条街口就开始警戒,负责驱赶无关人等,并设岗盘查可疑人员。”
一旁的大明被钉子抢了先,一脸的不悦:“大哥,西边的小鬼子是这样的……”旁边的另两个车夫也前后作了类似的发言。
“好了,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晚上回去我们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自由活动吧。我们要整单大的,现在不要惹事。”钱弢说完收起地上的那张自制草图拉着梅林悠闲地跑远。
十天后的早晨,小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刚刚开始上班。与上次同样的袭击再次上演,不过这次演戏的车夫和顾客却换成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四声手雷的爆炸声之后,人力车扬长而去。没几分钟,小鬼子的一支快速出击分队在街口遇袭。
当小鬼子的摩托车经过一条狭小无人的小巷时,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铁钉,最前面的摩托车瞬间轮胎破瘪瘫痪下来,后面的摩托车刹车不及撞在了一起。小鬼子正要骂骂咧咧要下车之际,四下里围过来十几个人。
十几个手里的歪把子和手枪同时朝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小鬼子一番扫射。可怜,几十个鬼子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送上了西天。
“打扫战场!”钱弢一声令下,十几个人捡枪、补刀、搜身一气呵成。钱弢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是一声喝令:“撤!”
十几个人把东西往黄包车上一扔,有的拉车有的坐车扬长而去。钱弢脱掉人力车夫的衣服,扔给梅林:“把车子拉回去。”说完自己走到小鬼子最后一辆摩托车前发动了马达,一个180度掉头之后飞驰而去。
几十分钟之后,一个无遮无拦的破败小院,十几个黄包车夫和乘客聚集在了这里。钱弢指挥着几个人把骑回来的那辆摩托车侧翻过来,然后艰难地把摩托车挤进了茅房。茅房的后面一截是鸡窝、狗窝,几个人把鸡窝的顶上的木板打开,把摩托车放进去,再把木板盖上,上面再垫上稻草给母鸡絮窝。弄完这些,他们又把其他的缴获搬到了地下室里。
“怎么样,这次都还好吧?”钱弢问,“去弄宪兵司令部的那两个兄弟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是我们。”两个人举了举手,“没事,我们按照设计好的路线,路上根本就没有碰到小鬼子阻拦。”
“都没事就好。那我们就继续开工,拉车的拉车,游商的游商,盯桩的盯桩。顺便瞅瞅还有没有好的线索。”钱弢一声提议,众人按各自分工分散了出去。
大野联队部办公室,大野召集了宪兵队的几个鬼子头和便衣队的两个队长。一向脾气很好的大野这次也是暴跳如雷,给了身前站着的每位部下两记耳光:“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这几个月以来的雷州。”
挨了打的部下默不着声,一个个都难过地低下了头。大野却还在继续咆哮:“你们自己看看,这几个月以来我们遭到了多少次袭击?袭击的势头越来越大,堂堂的宪兵队居然两次遇袭。”大野将询问的目光盯向了宪兵队的队长,“难道你就不能保护好你自己的宪兵队吗?”
“属下知道错了,我们将加派人员和岗哨确保宪兵队万无一失。”宪兵队长边说边弯腰认错。
“难道你要经过了两次袭击之后才知道这样做吗?”
“报告联队长阁下,我们在第一次遇袭之后就作了安排。只是、只是……”宪兵队长说到后来嗫嚅不清。
“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第二次作案的时间太过巧合,根据我们的经验袭击活动不会安排在上午一上班的时候,所以我们在楼顶安排的狙击手刚好在换班吃早餐。等他们听到枪声赶到哨位时,已经、已经……”
“已经不见了人影是吗?”大野不满地问。
“是、是。”宪兵队长连连点头。
“还有你们。”大野把目光对准了陈大歪和耿大坚,“能一口吃掉我们几十个紧急出去分队的力量一定不是什么小的力量,而且他们居然还能把我们的摩托车也给骑走了,你们却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们的良心大大地坏。”
“努、努力,我、我们一直在、在努力。”陈大歪赶紧解释,“可、可这帮人太、太狡猾,没、没啥线、线索。”
“真没线索?”大野不满地问,“把你的人都撒到街上去,没有线索一个都不许回家,直到查到线索为止。巴掌大的雷州城,我就不信能藏下这么大的一支力量而不露出原形。”
“是、是。”陈结巴连连点头。
“还有你,在主要的街道都有增加岗哨,在街头巷尾布上火力点。”大野指着宪兵队长大声地喝斥,“你的明白了吗?”
“明白,联队长阁下。”宪兵队长大声地回答。
大野长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平静的语气对部下说话:“不是我要训斥你们,是这几个月来雷州城的治安与日俱下,直接影响了我们其他方面的工作。以前我们虽然也有士兵丢失,而那都是个例,大都是我们的士兵偷偷摸摸地出去,然后失踪的。那时的对手是偷偷摸摸的,甚至是被动的。而现在却是有组织有规模地在跟我们作对抗。你们感觉到了吗?”
“是、是,居然连我们的宪兵司令部都两次遭到攻击,而且他们还乘机吃掉了我们的增援部队。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宪兵队长回答,“联队长阁下,我觉得他们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是一支完整的部队在作战。他们会不会是新四军游击队呢?”
“新四军?”大野听了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新四军在城里还有游击队的。”大野边说边把目光对准了陈大歪,“陈队长,你听说了吗?”
“报、报告大、大佐阁下,我、我们的队、队员说,他、他们在摊上吃、吃饭的时候,听、听到有、有人在讨论,说、说最近新、新五军很厉害,弄、弄得皇军不、不得安宁。”陈大歪吃力地汇报。
“新五军?新五军是什么部队,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大野听了皱了皱眉,问旁边的参谋,“听说过中国方面有新五军的编制吗?”
“报告大佐阁下,没有书面材料证明他们有新五军的编制。”参谋认真地作了汇报。
大野又把目光对着陈大歪:“你的可有查清楚?”
“报、报告,我、我们也是听、听说,小、小道消息,再、再打听,谁也说、说不出那、那什么。”
“那你就去给我再打听清楚。”大野不满地说,“滚、都滚,要查不出消息,所有的人都统统死啦死啦的。”大野恶狠狠地把部下给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