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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任务(16)

匹夫之勇 朝天椒 3537 2024-11-16 08:37

  “我也输了。”土肥原也黯然地说,“我没看懂他在我面前下的棋,这才让我最得力的手下去送死。现在我懂了,他一定是接到军统的命令,要刺杀南云课长。对!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应该就是南云课长,因为就他的身份,我是一定不会和他谈判的。所以当南云出现时,他们才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而我却无形中也成全了他一回。”

  土肥原顿了顿,不得不感叹:“太厉害了,不仅身体强健,头脑的算计也一样让人害怕。他通过一张假牌就能让我们上当,还通过指定要我亲自谈判来迷惑我们,当我们派出他理想的目标时,就果断地下手。太厉害了!”

  “假牌?”渡边愣了一下,“我明白了,将军阁下的意思就是博士已经死了。可是将军阁下,他怎么能断定我们会派出谁跟他谈判呢?”

  “笨蛋,我手下有多少得力的帮手,他们军统当然也有数。”土肥原骂道,“而且如果目标不如他意,他也可以选择不谈。他昨天不就放过你了吗?”

  “哦,是的、是的。职下当然不会是他选择的目标,他早就把我打败了。”渡边不安地说。

  “我们不谈这些了。”土肥原说,“我现在想问的是钱上尉在雷州还有没有其他的关联?”

  “关联?什么是关联?”

  “当然是亲人,或者是物业什么的。”

  渡边回答,“当然有,照将军阁下的推测,大本洲酒馆也应该是伪装的。钱上尉在雷州城除了大本洲酒还有其他的几个店,也是归他的名下。”

  “酒馆,当然是。”土肥原又问,“档案上写钱上尉本是雷州人氏,他在雷州本地还有亲人吗?”

  “有。”渡边点点头,“以前钱上尉父亲的一名结拜兄弟就在为雷州城宪兵队效力。那时他说钱的父亲也在雷州城,不过我们却从来没有找到过他。”

  “没有找到过?为什么?他父亲在雷州城没有家?没有什么营生?”

  “将军阁下,据我所知。”渡边在肚里理了理词句,严肃地说,“他父亲和他父亲投靠宪兵队的兄弟陈大歪一样,以前也是土匪,后来改道经商。可是在皇军进城之后,他父亲就弃了住宅和商铺,在雷州城里消失了。”

  “土匪?”土肥原又拿起桌上的档案翻了翻,“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他父亲的资料,也没有钱上尉以前曾经是土匪的资料?”

  “这个职下也不知道。”渡边说,“听陈大歪说钱上尉十几岁就去了军校,然后是好几年都没回雷州。还没等他回雷州,雷州城就是皇军的了。所以,我想也很难就说钱上尉以前就是土匪。”

  “你说的那几个店就是这资料里记载的联队部一次性处理给大本洲的物业吗?”

  “是的。”渡边点点头,然后提议道,“将军阁下,在我离开雷州城之前他们的店都还在开业,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抓捕他们,应该能有不小的收获。”

  土肥原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冷静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对付土匪这些是没用的。土匪是最难对付、最顽强的人群,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就更甚。而我们面对的钱上尉就是这样的人,还是其中的娇娇者。现在更加困难的是,他还和政治帮派结合在一起,成了他们的矛尖刀刃。怪不得你们会在雷州城输得那么惨。”土肥原说完无奈地长叹一声。

  “为什么不能抓捕他们?这可能是我们抓捕他们团伙最好机会。”渡边还是不解,“我们以前总是莫名其妙地受到打击,却总是摸都摸不着他们,受窝囊气。”

  “渡边君。”土肥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渡边,“你觉得他们会在店里安放重要人物吗?你就知道我们去抓捕就能抓住他们吗?狡兔三窟你懂不懂?哪有土匪不留退路的?说不定他已经把眼线安放到了宪兵队,我们的抓捕人员还没到呢,他们就全都跑了。再说现在钱在上海,而且他身边还带着几个骨干成员,如果我们只是抓住他的一些小弟弟,你想他会怎么做?会自投罗网吗?他的那些小弟弟就是我们想要的吗?”

  “对不起,将军阁下。”渡边起立道歉,“是渡边有欠考虑。”

  “这档案里还记下了,你们宪兵队当时抓住他老婆的情况。他抓住了我们的一个重要人物,我们就乖乖地跟他交换。”土肥原摇摇头说,“最后你们输得很惨,不是吗?”

  “是的。”渡边说,“他不按常理出招。”

  “对,土匪就是这样。”土肥原淡淡地说,“其实他如果把这招用在我身上,我也无能为力。我不可能把大上海每一位大人物都保护得周全,也不能为了几个小喽啰不顾大人物的死活。我说得对吗,渡边君?”

  “将军阁下考虑得周全。只是、只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土肥原冷冷地说,“渡边君是个优秀的军人,却不是一个好的特高课,明天你还是回军中去效力吧。你放心,我会如实地评价你给我们的帮助,并在此表示感谢。南云课长的死你不用负责任。你下去吧。”

  “嘿。”渡边向土肥原行完礼后无奈地退出了寓所。

  退出寓所后的渡边心潮起伏,最近的重上战场简直有点让他怵目惊心,中国军队经过二次整训,战斗力已是显著上升,加之渡边所带部队属敢死队性质,一个月不到,渡边的手足伤亡就已过半。这让渡边觉得悲凉,全然没有当初顺利拿下南京城后胜利在望的感觉,他甚至经常在夜里做梦前方有颗子弹在等着收获他的性命。

  当渡边接到土肥原的征召时,渡边还隐隐觉得这是一种幸运,觉得自己又可以离开战场上那激烈的厮杀,重新回到上海重温驻防雷州城那段还算安逸的日子。然后土肥原刚才最后一句客气而又冰冷的总结打碎了渡边的梦,打得彻底而又真实。

  “嗨——”渡边一声长叹,心里不停地思考。我为什么会困惑,我没尽力吗?不,尽力了。在雷州城尽力了,在这里也一样。可,可为什么会总是失败?我很差吗?不,我是优秀的,在国内集训的时候就是,攻陷上海的时候是,攻陷南京的时候也是。

  对手,对就是对手,渡边最后把问题归结为对手。不是他渡边他太差,更不是不努力,而是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对手,可这就是他的命。渡边又一次隐隐地看到了战场上那颗向他飞来的子弹,不过这次不是在梦中,是醒着的时候,他看到了,还很真切。而他这次的重归战场,正是在朝着这颗子弹走去,他甚至想却步,却不能。因为这就是他的命,大多数日本军人的命,他甚至看到了在他们都倒下去之后大日本帝国的命运。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把握的,就像他的老师——大野,一个多么聪明、多么优秀的老头,最后也逃不了宿命。

  接下来的二天钱弢都派他们三个人依次拉开距离保护着出门,出外探听消息、采买生活用品。然而这次钱弢失望了,他们带回的报纸并没有刊载通缉他们的通告,街上也没有贴着印有他头像的缉拿海报。

  “大哥,没有。今天所有的报纸我都买回来了,没有看到你的头像。”识字不多的武木才努力地在各大报纸上寻找钱弢的头像,“没有,真没有。也没有我们的。”

  “行了,不要找了,所有的报纸我都看过了。”钱弢隐隐觉得不妙,经过两个晚上的思考,他已经彻底想通了。他所要面对的土肥原绝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笨蛋,而是一个极其阴险狡诈的小人。此时的他在等着对手的出招,可是却落空了,对手没有按照常理出招,这让钱弢觉得有点怪异,心里也直发毛。

  “真奇了,这也不对呀。”钱弢嗫嚅着道,“要说廖有可能帮我瞒着,渡边绝对是不会隐瞒的。土肥原只要拿到雷州城村上的档案和他们B计划失利的档案,十有八九就认出我就是钱上尉。”

  “怎么啦?没人拿你反不舒服了?”坐在一边的林颖之看到钱弢坐卧不安觉得好笑。

  “这是阴谋,不正常。”钱弢说,“这两个晚上我是彻底想通了。飞刀,你马上去邮局打电话,通知他们关张、撤!你们两人在后面跟着,小心保护。”

  “撤?”李子棋摸了摸脑袋,“就这样撤,太小心了吧?”

  “不,他们之所以这样子没动静,只有二种可能,一是麻痹我们的神经,放我们自己暴露,然后一招致命;二是放长线钓大鱼,他们会紧盯着我们雷州城的店,等着我们上钩。”钱弢吩咐道,“通知他们,今天正常下班,晚上悄悄地挂牌东主有事,暂时歇业。”

  “想清楚了?”林颖之问,“你不是担心小鬼子把你的店给扰黄了吗?怎么自己先关张了?”

  “自己关比小鬼子来查抄要好,省得连累自己的兄弟。”钱弢信心满满地说,“他要放长线钓大鱼,我让他鱼饵也捞不着。”

  “大哥,那我们那些兄弟怎么办?”李子棋担心道。

  “怕啥?”钱弢一瞪眼,“以前没店不也没饿死,让他们有困难找孔掌柜、找老钱。快去,现在就去,都去。”钱弢挥手把三人都赶出了家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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