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村上也可能跟他们有关系。”酒井用更肯定更响亮的声音回答。
“村上失踪了，他们酒馆有什么反应吗？关门了吧？”大野问酒井。
“没有。”酒井回答，“他们酒馆在我们开会前还派人到武藤府上问过，说他们掌柜的和武藤小姐都没去酒馆，想打听他们的情况。”
大野关切地问：“哦，他们不知情？”
“是的。”酒井回答道，“当时我刚好在武藤府上出来，正好在街口碰到他们在向哨兵询问，我接待了他们。”
“你怎么跟他们说？”
“我什么也没说。”酒井说，“只是说村上君跟武藤小姐有点私事，这几天都不能回酒馆上班了。”
“那他们有什么反应吗？”
“他们表示惊讶，过后又有些高兴。说是没有经理的看管，柜上的酒品他们也可以尝一尝了。”酒井说，“我当时很仔细的观察了他们的表情，没有可疑。”
“村上的其他几个店呢？”大野又问，“都还开业吗？”
酒井也点点头：“都还开着呢。我们也曾经把村上当成重要嫌疑来查，可是他们都没有关门的迹象。”
“嗯。”大野陷入了沉思，稍后又问渡边，“渡边君，初始现场存在打斗的痕迹吗？”
“不太明显。”渡边回忆道，“除了被人抬走的那几个之外，其余的都没有搬移。”
“博士是怎么死的？”大野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搞清楚博士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渡边君，你详细讲一下博士身上的伤口，以及据你的第一眼观察，应该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
渡边站起来，看了看酒井：“现场有人个的技术人员倒地的位置都挨在一起，而且都是一刀致命，刀口也一致，都是左颈脖被人一刀划伤致命。从刀的走向来看，应该是被人从后面偷袭致命，这六个人刀还未出鞘。另有五人也是一刀致命，可是从伤口来看是从正前方中的刀，有的刀伤在左颈，也有的在右颈。他们的刀都已拔出，不过都没有血迹，不像是搏斗过的样子。博士是腹部被划开一道长口子，然后颈脖上也有一轻微的切口，不过却很准确地划断了颈动脉。”
“博士腹部的伤口是他自己切的吗？”大野问，“现场有剖腹用的短刀吗？”
“没有发现短刀。”渡边摇摇头。然后拿着自己的指挥刀连着刀鞘在自己身上比划，发现握着刀柄很难像武士道一样地直着剖腹，然后又比划着斜向拉划，发现可以形成武藤腹部一样的伤口。于是接着说：“如果博士想剖腹，又没有顺手的短刀，而选择这样斜拉的话，是可以形成那样的伤口。”
“依照渡边君的猜想，是博士突然袭击弄死了自己的手下，然后他自己切腹自杀，或者是意图切腹自杀，然后又有一个人给他‘掌刀’。”大野淡淡地问。
“职下是这个推断，不知是否妥当。”渡边说完给大野鞠了一躬。
“那两声枪响呢？两声枪响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武藤小姐枪杀了村上，并开枪自杀。”渡边肯定地说，“我们的卫兵冲进去的时候，手枪就握在武藤小姐手上。在武藤小姐身边就躺着村上，而且也是神态安祥，也未有搏斗状。”
“你也认为他们是自杀吗？”
“是的，大佐阁下。武藤小姐的枪伤确实就是她自己用手枪抵着胸口射击造成的。”
“嗯。”大野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那些抵抗分子呢？我们的博士一直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他是不可能接触到抵抗分子。”
“那肯定是野山帮了他的忙。”渡边说，“最近野山晚上经常外出，而且大多都是醉酒而归。”渡边说着转头望向酒井寻求支持。
“是的。”酒井连忙站起来回答，“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野山确实是经常出入大本洲酒馆，而且他和酒馆的经理村上关系密切。”
“又是村上。”大野叹了一声，“看来这个村上肯定是野山接触抵抗分子的跳板，可惜他也死了。村上来中国的时间很长，而且他的职业决定了，他能接触到各方面的势力，再加上他很爱财。爱财的人是很容易被人给攻破的呀！只是有一点，爱财的人应该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怎么会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呢？”
“也许村上只是给野山牵了线，更不知道博士才是主谋。当然他也不知道博士会自杀，更不会想到武藤小姐会拉着他一齐上路吧？”渡边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
“你说他死的时候很安详未作抵抗，这一点又你说的有点矛盾吧？”
“是、是。”渡边连连点头，“职下考虑欠周到。”
“不，你的解释到目前为止最合理的。”大野示意渡边坐下，“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有两点。第一野山是背叛了我们的，他帮助了抵抗分子，而野山正是博士从本土带到雷州的亲信；第二有抵抗分子加入，他们的尸体已经证明。他们还充分了解内情，而且下手精准。基于以上两点博士的嫌疑大大的。清水君，大野的看法没错吧？”
“嘿。”清水起立回答，“你们的猜测是有根据的，不过还有些疑点，而且这种说法是最能帮我们减轻责罚的。”
清水的回答引起在座的一片小小的骚动，大野抬手压了压：“诸位稍安勿躁，如果各位没有异议，那大野就将渡边君的猜测当作我们目前的初步侦测结果上报将军阁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同意。”在座的军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清水忍不住问大野：“大野君，你难道还没有把这件事上报将军阁下吗？”
“这么重要的事能不上报吗？大野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了呀。”大野说，“我接到你们的准确报告半小时之内，就已经报告给了河本将军。”
“那将军阁下的意思是？”清水有些不安地问。
“将军很生气。”大野冷冷地说，“他说你们通通死啦死啦的。”
“我给他保证，只要让我查清这件事，我保证以体面的方式向天皇尽忠。”
“我也跟着你。”清水惭愧地站了起来，“我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还有我！”酒井和渡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行了，有人为这事负责就行了。”大野和气地挥手让众人坐下，“你们哪怕是上战场当炮灰也比无辜地自杀要强，上战场还能消耗敌对方的一颗子弹。有人让上司消气就可以了。都散了吧。”
“大佐阁下！”众军官都出声惊呼。
“行了，都散了吧。”大野淡淡地说，“这没什么，帝国军人为国尽忠的早已成千上万，多个大野也无妨。”
“大佐阁下，那大本洲酒馆怎么办？”酒井再一次问道，“我们该查封他们吗？”
“大本洲是我们日本一间株式会社的产业，就算是他们的经理人有问题，我们也不能随便查封他们。要不然他们告到我们的上司那里，可不太好交待了。”大野说，“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能确认村上究竟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还是先调查他们吧。”
“嘿，职下明白。”酒井敬礼转身离去，众人也跟着一起散去。
渡边来到大野跟前，立正鞠躬：“大佐阁下，A区已经荡然无存，职下想回到大佐身边效力。”
“哦，是渡边呀。”大野慈祥地看了看渡边，“你还是回宪兵队效力吧，酒井君也需要你，你们一起协力把这件事查清楚吧。”
“可是，老师。”渡边不安地说，“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行了，去吧。这就是命，不是你我所能抗拒的。”大野说，“你跟在我身边又能跟多久？这样反而对你不利。你去找酒井报到，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嘿。”渡边再一次鞠躬，离去。
“大野君，你相信渡边的说法吗？”清水赖在椅子上懒懒地问。
“我什么都不信。”大野说，“可是我又不能推翻他们的说法，也缺少证据。给人一条活路吧，清水君。”
“我明白。”清水站起来微笑着拍了拍大野的肩膀，“你是慈祥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河本将军给了你期限吗？”
“你真是个聪明人。”大野淡淡地说，“连这个也瞒不了你。一个月，这是将军给我的期限。一个月后将军会派新的指挥官来雷州。”
“好好享受这最后一个月的生活吧，希望能有惊喜。”清水微笑着伸出手来和大野告别。
“你也是。”大野有力地和清水握了握手，“现在没有必要再回那个小山沟了，不在雷州城里住上几日？要不就住武藤住过的宅子？”
“好。”清水也毫不客气，“那宅子我去过，还真是又大又漂亮，回头我就去那里住几天。不过现在我还想再回B区看看，算是做个告别吧。”
大野点点头：“清水君还真是感情丰富的人。”
“你也是。”清水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上一句，“你是个好人，一个很有能力的好人，不过却不太适合当军人。”
“这么快就给我作总结啦？”大野笑着道，“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很有能力的军人，却总是运气太背。”
清水也哈哈大笑：“你也在给我作总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