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打呀。”钱弢高兴地说，“打吧，我支持你们。需要我出手吗？我这支枪随时听你们的调谴。”
“不是听我们的调谴。”孔德鑫说，“要说打特种作战，我们有谁是老弟的对手。所以我们这次是想请老弟出山，由你来领头，带着我们收拾了这帮狗日的。我们也是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不对，咋成了我领头呢？”钱弢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个头我还真不会领，没那脓水。”
“我们可就都指着你了。”孔德鑫用满含期望的眼神看着钱弢，“第一你跟他们打过多次交道，第二里面的地形地貌你也熟，第三你也够狠……”
“行了，别叨叨了，这次真不行。”钱弢打断了孔德鑫的话，“我不是不想干，是真干不来。”
“哥，你变心了。”梅林在一旁说，“你是不是舒心日子过久了，心也懒啦。还、还有，我还听说你跟小鬼子的女人好上了。”
“说、说啥呢？谁是小鬼子的女人了？我又跟谁好上了？”钱弢一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他妈的扯得这些王八犊子，有这样瞎扯的吗？”
“不、不是小鬼子的女人，那、那叫啥来着？”梅林一时想不出措辞。
“东洋女人。”孔德鑫在一旁帮腔。梅林接着说：“对，东洋女人，听说你现在每天一大早都还往人家宅子里去。”
“是武木匠告的密吧？”钱弢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武木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嘴太碎，真像个女人。我是每天一大早就往人宅子里去，可我那是去练剑。你想想，就我这断腿，不得找个地方恢复恢复。可我这身衣服和外面的那些影子，想痛快地舒个懒腰都不太可能。所以只好到他们的场子里去练练，算是活动个腿脚呗。”
“要没有那事，人怎么会请你过去练剑？满大街的人咋不见请。”
“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争取？咋争取，比武得状元了？”
“也算不上。”钱弢懒懒地说，“有一次美惠子让我一大早上他们家，说是他父亲想见见我。一去他们家正在练剑道，那样子很正经，也很萧煞，有种弦紧绷而欲裂的感觉。我就在他们面前演了一小段小丑，他们一下子就放松了。后来就邀我每天都去跟他们练剑，我一想自己也需要练习一下胳膊腿，就答应了。”
“那你们也有那个意思，要不怎么不让其他人一大早上他们家呢？”
“我承认，你们说的那个东洋女人对村上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我心里也清楚我自己是谁。穿上这身衣服，我是村上，脱了这身衣服，我就是雷州城的小流氓。我还没有二五眼到那种程度，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钱弢说，“再说，小芸刚去没几个月，我怎么能有那种心思。小芸还在我心里呢，你瞅瞅，还在这里呢，硬柴着呢。”钱弢边说边对着梅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要还跟我们一条心就必须跟他们干，把他们给撸了。”梅林悻悻地说。
“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钱弢说，“弄不好我们全得赔上，也成不了事。”
梅林不服气地道：“咋会成不了事呢？以前小鬼子啥时候玩得过你。”
“这次真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们是没有具体任务，见着便宜就咬小鬼子一口，咬不动拉倒。这次可是死任务，小鬼子在那里硬挺着呢，我们非得往前去咬他们一口。咬得动吗？还不得给蹦了牙。”
“咬蹦了牙也得咬。”梅林悠悠地说，“小鬼子这么狠毒，全中国人都可能跟着遭殃。”
“那也不能赖在我身上。”钱弢愤愤地说，“天下他们在坐，这种担当当然得找他们去。找我一个小流氓，怎么想也不是个事。蒋老头不是说自己是国家的领袖吗？你们找他去呀。还有你们**，不是总说为民谋利益吗？你们找人上呀。干嘛非得找我，我只是一个小流氓，最近的日子过得比较舒心的小流氓，不想趟这趟浑水。”
“钱老弟，我们共产党人是全心全意为人民谋福利，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找的你。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揽这摊子事。”孔德鑫上前来拍了拍钱弢的肩膀，“咱们啥也不说，就说民族大义，民族大义行吗？小鬼子弄这么个东西，不就是要用来对付我们中国人的吗？我们能袖手吗？你能袖手吗？你不是中国人啦？雷州城的人就不会遭殃啦？你们家老钱就不会遭殃啦？那可不一定。那个单枪匹马就敢挑人老巢的钱上尉哪去啦？不在了吗？”
“行、行，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钱弢没好声气地推开了孔德鑫，“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我给不就行了。”
“不，我们没有想要你的命，相反我们会尽全力保着你的命。”孔德鑫严肃地说，“你看我把梅医生给你带来了，不就是想保住你的命吗？”
“想怎么干？说吧。”钱弢呆了一会之后冷冷地问。
“对了，这才是我们熟悉的钱上尉。”孔德鑫听到钱弢转了语气笑了起来，“是这样的，我们收到情报，他们最近可能就会有一批细菌炸弹出厂。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出厂之前把炸弹连同工厂一齐端掉，还有更重要的，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的技术人员也给一并干掉，省得他们到时候又寻一地另起炉灶。”
“你们对武家沟有过详细地侦察吗？”
“有。”孔德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和几张照片，摆在桌子上，“你来看，这就是他们现在最新的布防图。与你们前几个月去单挑他们的时候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工事更坚固了，地雷也更密了，我估计就是一些险要之地也可能布上了地雷。”
“他们的活动规律摸清了吗？”
“这几天一直有人不分昼夜地盯着，他们的卫兵现在也很少出来巡逻了，全龟缩在地堡里等着有人送上门。就是以前的狙击哨，这些天也不见他们出来了，可能是藏在了普通的小鬼子当中，给他们提供支援了吧。”孔德鑫说，“还有就是他们技术人员白天才在武家沟，晚上就全回雷州城了。我们要是晚上在武家沟动手，就不能把他们一窝端，要是白天动手，难度又太大。”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雷州城的技术人员你跟他们最熟，就是你天天陪他们练剑的那些家伙。你觉得怎么收拾他们好就怎么收拾吧。”
“啊，是他们？”钱弢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能住上小芸家的宅子，安保措施还那么严密。”
“你有法子对付他们啦？”
“没有。”钱弢摇了摇头，“现在那附近的几条街都成了小鬼子的天下，“再也不能像当初绑架人一样了。”
“那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白天强攻武家沟？”
钱弢认真地看了看孔德鑫提供的地图和照片之后，叹了一声：“我还是自己去瞅瞅吧。”
“我陪你一起去。”梅林恳切地说。
“咋的？你没事了吗？医术都学到家啦？”钱弢轻蔑地说，“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需要有人陪护。”
“这次孔团长把我调来就是为了配合你完成任务的，从现在起我就又是你的助手了。学医虽然重要，可也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我不需要助手。”钱弢一边把地图和照片收起来，“如果没事，我想你们可以走了，我这里不太方便留两位用餐。”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孔德鑫气愤地站了起来，“你现在的好日子，还有我们不少功劳，喝你一顿酒就不行了？”
“要喝酒去酒馆，可以免费请你喝一顿。”钱弢浅浅地笑了笑，“在这宅子里还真是不行。还有你——猎人，你在这里呆得时间够长了，外面还有好几双眼睛等着看到你从这里出去呢。”
“我可以走，不过你去摸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带上你，你会死的，你不怕吗？”
“不怕，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梅林坚决地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对了，大哥，你的腿全好了吧？”
“直到现在才想起问这个，从进门到现在，就这句中听。”钱弢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全好了，又能跑能跳了。”
“那太好了。我们是晚上出发吗，我在城门口等你吧？”
“真要去？”
梅林点点头：“嗯。”
“那你现在就出城，出东城门口拐过一道弯的大路上等着。”钱弢说，“我先回店里交待一声，然后开上小车马上赶来。”
“还开小车去？”梅林惊喜地说，“可惜，小车不能把我们送到山上。”
“想哪儿啦？我肯定要跟店里说我要去南京开几天会。”钱弢说，“去南京开会不得坐小车，难不成跑步去呀。当了几天医生把腿都当不好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