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严重?真的?”
“那、那是,那、那大烟丸的味、味老浓,水、水生还想瞒、瞒我不、不说。”
“真是这样啊,那就太严重了。”瘦猴抓了抓头皮,“要说以前钱老大待咱还不薄。”
“那、那是,老、老钱人不错,小、小钱就狠、狠了点。”
“小钱也不错,就是别碰了他的逆鳞。”
“逆、逆鳞?”
“是的,钱少爷你别看他下手狠,可是对兄弟还是很义气的,只是做了兄弟后千万别再背叛他,否则会死的很惨,这就是他的逆鳞。”瘦猴越说越害怕,“队长,你说他回来后我们会不会……”
“闭、闭嘴,不、不该说的不、不要说就、就行了。”
“行、行。”瘦猴说,“只是两面光还有另一面呢?”
“你、你说是小、小鬼子,两、两字——糊、糊弄。”陈大歪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个二。
“小鬼子那么容易糊弄?”
“容、容易?这、这年头能、能混上吃、吃食的活都、都不容易,吃、吃食上能、能带点儿腥、腥就更、更是那、那个难。”陈大歪费力地想说清楚,“咱、咱这个就、就更难,今、今儿个混、混好了,喝、喝酒吃肉,明、明儿个混、混孬了,脑、脑袋搬、搬家,你、你出来混、混好几年了,咋、咋的没、没个觉悟。”
“出来道上混谁没这个准备,只是我们再难也得趟条路不是?”瘦猴媚笑着说。
“难、难都难,不、不闭紧你、你的臭嘴就、就更难。”陈大歪正训着瘦猴,曾经做过国军排长的便衣队副队长耿大坚带着两个小汉奸走了过来。
“陈队长,你们两个不巡街在嘀咕啥呢?”耿大坚凑过来问。
“滚、滚一边去,你、你是队长还、还是我是队长。”陈大歪板着脸训了过去。没等陈大歪把话说完一旁的瘦猴忍不住回话:“耿队长,我们正在说钱……”
瘦猴正要往下说,陈大歪劈头盖脸一巴掌下来:“放、放你妈、妈的屁,老、老子还没、没死,轮、轮到你讲话?”瘦猴只好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现在当队长不努力,以后努力想当队长。”耿大坚边说边拾起地下的纸团,展开一看:“陈队长,怎么回事?有事还不让兄弟知道?”
“真、真没啥,我、我们正议、议着赏钱。”
“赏钱?三千大洋、一千大洋这有啥可议的。”耿大坚看了看布告。
“那、那当然有,他、他觉得钱多,我、我觉得钱少。”
“这么多钱还少吗?放眼前都能成一座小山了。”
“放、放你眼前成、成小山,几、几十个弟、弟兄一人分、分点就、就不多,什、什么素质?巡、巡街去。”陈大歪白了一眼耿大坚拉着瘦猴就走。
陈大歪和瘦猴走了一段路后,瘦猴问:“耿大坚是我们的副队长,连他也不能讲吗?”
瘦猴的问话又招来陈大歪的一脚:“放、放你妈屁,最、最不能说的就、就是这孙子。”
瘦猴还有些不解:“为啥?”
“你、你没瞧见他、他正踮着脚、脚跟想去舔小、小鬼子的pi眼,你、你跟他讲不、不如直接跟、跟小鬼子讲。跟、跟小鬼子讲,还、还能得点赏、赏钱,跟、跟他讲,你、你就等着他、他领了小鬼子的赏、赏钱,再带、带小鬼子来、来收拾你吧。”陈大歪边说边又伸手来打,“出、出来混,没、没点眼力劲,白、白活。他、他小子仗着干、干过国军的排、排长不把老、老子放眼里,还、还直想巴结小、小鬼子,他、他想当队、队长。”
瘦猴赶快避让:“小鬼子不能信,自己人又不能信,我还能信谁?”
“信、信谁?谁、谁也不信。”陈大歪拍了拍腰上的盒子炮,“唯、唯一能信、信的就这。你、你小子就、就是话多,要、要不我、我帮你改、改掉毛病。”
“怎么改,这个能改掉吗?”瘦猴一脸发奇,“要是能改,队长你就帮帮我吧。”
“你、你想要简、简单的还是复、复杂的?”
“简单的,当然是要简单的了。”
“简、简单的好,简、简单的最、最快也最有效,就、就是让我用剪、剪刀剪掉你、你一段舌头,这、这样就一了百了。”
“哦,不不。”瘦猴捂着嘴,害怕陈大歪真要动手,“那还是来复杂的好了。”
“复、复杂的很费、费劲,也、也不一定有效。”陈大歪说着用手来捉瘦猴捂嘴的手。
“不,就来复杂的,就来复杂的。”瘦猴连连讨饶。
“复、复杂的就要像、像我,变得结、结巴,这、这样就能让你、你说话费劲,说、说话的时、时候能多、多些时间思、思考,少、少说话多用脑。”
“行、行,就、就这,我会。”瘦猴说,“不过,这样一来便衣队就有两个结巴了。”
“两、两个就两个,全、全是才好呢。”陈大歪笑了,“你、你刚才跟耿大坚说、说了不该说的,罚、罚你掌嘴、嘴五、五十下。”
“啊?还要打?”瘦猴憋屈地问。陈大歪一把抓过瘦猴:“你、你打不打,不、不打,我、我大嘴巴抽你。”
“打、打,我自己来还不行吗?”瘦猴边说边抽自己的嘴巴。
“注、注意你说、说话的语、语调,要、要向我学、学。”
“是、是,保、保证完成任、任务。”就这样,瘦猴边抽着自己的嘴巴边学陈大歪的语调和陈大歪游走在大街上。旁边有一老学究见此连连感叹——时世之艰竟致连做汉奸都是如此的不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