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钱弢无奈地说，“钱某人就这么点脓水，要不你们另请高明吧？”
“别，别介呀。”孔德鑫讨好似地笑着说，“就按你说的先办着吧。你先策反野山，其他的事咱回头再议。”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这件事不管成不成，麻烦你们以后少惦记钱某了，行吗？就算我求你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充其量就一小流氓，没你们想的那么能耐。”
“别呀，我们这是不拿你当外人。你的能耐，我们有目共睹。”
“问题就在这，我拿自己当外人。”钱弢语气坚决地说，“虽然你们是救过我一命，可我也救过你们很多人的命，我们当扯平了，行吗？”
“这就叫过命的交情，能扯得了吗？”孔德鑫笑着拍了拍钱弢的肩膀，“什么都先别说了，我们先把眼前的这一关糊弄过去，行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别介，现在就得把话说清楚。”钱弢说得很坚决，“那些个要拿自己或是兄弟命去赌的什么民族大义，你们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地享受吧。我是个小人，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忙自己的活路都忙不过来的小人，没那么多闲心来操持你们的民族大义。”
“行，我记下了。”孔德鑫边说边站起来，“我先走了，还得再想辙呢，你这小本子我也先带上了。你也赶紧的找野山聊聊，摸一摸他的脉吧。当心点，别让他给卖了。”
“他敢！”钱弢说完没声气地对孔德鑫挥了挥手，“行、行，走吧，走了安静。我还得补会觉呢，好几天没睡好了。”
孔德鑫刚一离开，梅林就从院子里进来：“想到辙了吗？”
“没，八字还没一撇呢。”钱弢伸了个懒腰，“弄点热水吧，洗洗补个觉吧，困死了，眼睛肯定老红了，害得都不敢在酒馆多呆。”
“厨房备好了热水，也是该睡了，三天了就是打了几个盹。”
日军河本中将离开雷州之后，雷州城日军最高司令长官大野俊一召集各路首脑在联队部开会。在座的小鬼子分别代表着雷州城的各路防守力量，有清水联队长、中村联队长和宪兵队的酒井中佐，还有武藤小组在雷州城的专职安全护卫渡边少佐。
大野清了清嗓子：“诸位，河本中将的指示想必都知晓了吧？”
“知晓了。”在座的都不由自主地拿起桌了的文件。
清水接茬说：“大野君，文件就不用照读了吧，我们手头上都有一份。”
“好的，那就长话短说。”大野点了点头，“现在我们的B计划已经进入了攻关的最后阶段，想必大家都清楚现在肩上的担子吧？”大野说完环顾四周，在座的巨头连忙点头称是。
“什么形势紧张、局势逼人的话就不说了。”大野淡淡地说，“都说说工作中现存的问题吧。有什么是我们急需补充和保证的，现在都给我说出来，都得给我捋清楚了，我们可不能关键时刻软蛋。要是关键时刻软蛋，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样的结果，诸位都考虑到结果了吗？”
众人一时无声，有的还默默地低下了头。大野继续冷冷地说：“等待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剖腹。相反，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们最少也能获得回本土休假的机会。功劳卓著者，将获得永久在本土服役的机会。希望各位一定要努力把握！”
大野说到这里突然抬高声音问道：“有信心吗？”
“有！”所有人都起身立正回答。
“行，都坐下吧。”大野让众人坐下，“下面我们再谈谈我们工作中面临的问题吧。清水君，还是你领个头吧。”
“行。”清水点了点头，“B区虽然经过几次的重大挫折，但是我保证现在的B区，只要中国军队没有重型武器，没有足够的飞机、大炮助阵，休想攻下我的堡垒！完了。”
“清水君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大野有点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只是我听说你们阵地的周围经常发现中国军人转悠的迹象，可否属实？”
“请大野君放心。我们的B区就像是成熟了的葡萄园，难免会招来一两只野狐狸野狗在附近转悠。可是只要我们的篱笆扎得牢，就算是有野狐狸野狗什么的，我们也不怕。我们不怕他们来欣赏我们葡萄园的丰熟，也不惧他们来参观学习我们的防御阵地。”
清水的一席话引来一阵哄笑，大野挥手压了压，把笑声压了下去：“清水君能有信心若此，很好，很好呀。”
大野说完把目光转向中村：“中村君，你的联队作好准备了吗？我可听说你的联队补充了不少的新兵。”
中村起身立正回答：“请联队长放心，中村已经作好了准备。虽然我们补充了不少新兵，但是我们经过小半年的休整，战斗力已有不错的提升。我们保证能守好齐家庄的阵地，并已经作好了准备随时增援B区和雷州城。”
“不不不。”大野打断了中村的回答，“你只要准备增援B区就行了，至于雷州城，那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我还担心，如果中国军队佯攻雷州城你们会盲目乱动呢。”
“是，谢谢联队长的关心，职下定当听从联队长的调谴。”中村朗声回答。
“好的，齐家庄的我还是放心的。只要齐家庄受到袭击，我们部署在周围的部队会及时地增援的。”大野挥手示意中村坐下，转头问酒井和渡边，“两位，雷州城这段时间可不太安定，你们有解释吗？”
渡边率先站了起来：“报告联队长阁下，职下的防御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叫基本没有问题？”大野皱了皱眉头，“最近三个月以来没受到过攻击吗？”
“报告联队长，我们的阵地没有受到攻击。”渡边大声地回答完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们有两队巡逻小组失踪。不过，这无关我们的防御，我们没有巡逻小组也照样可以保证博士他们的安全。”
“你们还是让我有点担心。”大野沉重地点了点头，“你的还要跟清水君手下的精英多多的交流学习。”
“是，我们已经遵循他们的意见作出了多处的整改。现在的博士院已经成了一个堡垒，四个方向都无法把它攻破。”渡边回答完重新坐下。
“酒井君，你也说说吧。”大野把目光转向酒井。
“联队长，这……”酒井起立，面露难色。
“说吧，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大野鼓励地说，“现在我们不是追究责任，我们是在讨论问题，并藉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酒井大声地回答完后，开始诉说，“最近三个月，不，是最后半年，我们在雷州城的防务受到很大的挑战，我们总是受到小股抵抗力量的不停地打击，每个月死亡或者是失踪的士兵都在百人以上。而且我们在打击抵抗力量上一直没有成效，有时候我们就好像在跟空气作战，对手总是能快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酒井说完还无力地补充了一句：“大多时候我们干的都是收尸的活，而不是在与抵抗分子作战。”
“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们的行动太有规律，二是你们的活动情报被人摄了去。”清水在一旁冷冷地说，“要不是这样，他们就不可能每次都得逞。”
“我们也是这样怀疑，并作出了多次的排查，可是没有效果。我们甚至对宪兵队的日籍小队长也进行过排查。”酒井面带羞愧地说，“而且他们的情报来源很广泛，涵盖我们宪兵队的所有部门。因为几乎所有的部门在半年之内都出过事，甚至包括宪兵队内部的刑讯小组。如果说谁有这么大的职权，能知道这么多的事，那就只有酒井本人了。”
“排查？仅仅是内部的排查吗？”清水又补充说，“也许他们不在你们内部呢？你们要善于发现所有线索的交集，交集懂吗？”
酒井面露难色。大野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我也知道。我们应该是碰到高手了。”
“高手？钱上尉吗？”清水听了一震，和大野对视了一眼，“是让我们惧怕了一年多的钱上尉吗？不是传出他已经死了，或者是应该说有很长时间销声匿迹了吗？”
“不好说。”大野摇了摇头，“最近我发现雷州城有一个人的气质很像这个人。你知道从来就没有跟钱上尉打过照面。”
“那有什么好仁慈的，为了帝国大计，当然是杀无赦了。”清水不解地看着大野，“大野君不会有妇人之仁吧？”
“不，这个人不能轻易地杀，他是我们大和民族的人，是个日本浪人兼商人。”
清水更糊涂了：“大和民族？”
“不，如果这个人不是钱上尉，那他就真的是大和民族的人。如果他真是钱上尉，那就太可怕了，我们就真的该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