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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除奸

匹夫之勇 朝天椒 4805 2024-11-16 08:37

  陈光中想了想,难堪地说:“是这样的,几个月前的一天,田副官从街上领回一个姑娘。说是老乡,金陵大学的学生,和家人失散,问我能不能收留她。我一看模样还不错,人也乖巧,就、就那个啥……”陈光中说到后面支支吾吾。

  “学生?你趁人落难就落井下石,就把人家给办啦?”钱弢越说越生气。

  “这、这个。”陈光中支支吾吾,“大家不都这样吗?我们身边的长官不都这样吗?像那个谁谁。嘿嘿,也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事……”

  “行了,别扯王八犊子了。”钱弢打断了陈光中的话,“我问你,田副官能接触到那份防御图吗?”

  陈光中想了想:“能,他是我的随身兼机要副官,机要处的保险柜他也有钥匙。不过不可能是他,他长得就不像汉奸。而且我和他父亲还是至交,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他长得不像汉奸,我像汉奸,是吗?”钱弢说得咬牙切齿。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小鬼子的奸细呢?”

  “他是不是奸细一试便知。”钱弢边说边示意陈光中坐下,“田副官和你的女人后来可有过接触。”

  “这个、这个。”陈光中吞吞吐吐,“他们是老乡多少的接触总是有的。”

  “明面里还是暗地里?”

  “或者多少都有点吧。”陈光中说,“我曾经看到过他们偷偷地说话,当然也仅仅是说话而已。”

  “你晚上会外出吗?”钱弢看了看手表,“我指的是这个时候或者是更晚些?”

  “偶尔也有。”

  “偶尔?去哪?”

  “以前的驻地有个相好的叫二玫子,能吊一嗓子高音,我也好这口。所以就、就会在晚上去走动走动。”

  “陈师长真是精力充沛、兴趣广泛,师部收一个不算,外面还偷养着一个。”

  “男人嘛,总都得寻点乐子。我也就好这一口。”

  “一口?”钱弢满脸不悦。

  “两、两口。”陈光中看不对,赶紧改口。

  “嫩女娃、票友?对吧?”

  “对、对,票友。”

  “我问的是你驻在这里后还出去吗?”

  “出去。”陈光中不好意思地说,“田副官撤退的时候把二玫子也、也弄来了。”

  钱弢听了直摇头:“田副官这副官当得真是够敬业,逃命的时候还能有这么些花花肠子。看来你们逃得还挺从容呀。”

  陈光中讪讪地笑了笑:“我当时也不知道。驻下来以后,有一次田副官拉我出去散心,我看到镇子上有一间同上个驻地一样名字的茶馆,才恍然大悟。”

  “嗯,这样看来你等会出去也不会显得太突兀?”钱弢问。

  “应该不会,我有时也是回来一趟,再出去找乐子的。”

  钱弢听了点了点头:“只是好像还缺少了点什么。”

  “钱老弟,你说还缺什么?”

  “我也不知道。”钱弢站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仔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没发现异常,打开前门来到阳台,一株盆景引起了钱弢的注意。

  钱弢把盒景拿到房里:“这玩意叫啥来着?”

  “谁知道,她爱养就养着呗。”陈光中边说边指了指身后床上的尸体。

  “都放在阳台下面的地下养吗?”

  “也不都是,有几次我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从栏杆上拿下来。”

  “你在家的时候看到过她搬到栏杆上去吗?”

  “没有。她说这东西喜阴不喜阳,偶尔晒晒就行。”

  钱弢品了品陈光中的话:“那行,基本就这样了。一会你跟平时一样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出去,然后从后门偷偷地溜回来。记住偷偷地、从后面的窗户翻进来。”

  “为什么?还要翻窗户?”陈光中大惑不解。

  “你想看好戏就听劝,要不然准坏事。”钱弢说,“对了,你既然是票友,假发可有?长的。”

  “假发?唱戏的?”陈光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光中从一个柜子里掏出一个长发头套:“你看这个行吗?”

  “行。”钱弢接过长发,“你现在就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出去,十几分钟之后从后门偷偷地溜回来。”

  陈光中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只得照做。等十几分钟后从后面的窗户爬进来的时候,意外的是没有发现钱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女人衣饰的长发女人,从后面的背影看过去跟床上的“女人”还有点相像。

  “你是?”陈光中疑惑地问。

  “再拿两根金条和一个小锦盒来。”钱弢命令道。

  “啊?是你!”陈光中一听语气,大吃一惊,“要金条又作啥用?”

  “快点,少啰嗦。道具,演戏的道具,懂不?”

  “懂、懂。”陈光中边说边摸索着掏出两根金条用一个小盒子装上,递给钱弢。

  “找个地躲起来。”钱弢接过小盒子搁到桌子上,转身出去把盆景小心翼翼地放在栏杆上。

  陈光中艰难地在衣柜后面藏好,钱弢也背对着灯光坐在椅子上。约摸过了半小时的光景,前门传来轻轻地叩门声,钱弢应声上去开门,开完门马上转身留给外面一个背影。

  开完门的钱弢快速来到桌子前坐下,又用压抑的声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把桌上的小盒子往来人身前一推,用含混不清的日语讲:“你的,谢恩吧!”

  来人打开盒子,一看是两根金条,赶紧也用日语表示感谢。这时躲在衣柜后面的陈光中再也按捺不住:“果然是你,田副官,枉我那么相信你。”

  田副官看到事情败露,扔掉手中的盒子拔出手枪对陈光中:“对,是我,那又怎么样?”

  “平日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党国?”陈光中气得手不停地发抖。

  “不薄?”田副官哈哈大笑,“什么叫不薄,你根本就是一个无知而又贪婪的人。”田副官边说边用左手拿起桌上的两根金条,“不薄,像这样的黄鱼,你有给过我吗?”

  陈光中勃然大怒:“就为这,你就背叛党国、背叛祖宗?”

  “怎么?为这还不行吗?”田副官一脸坏笑,“那为了她怎么样?为了她又怎么样?”田副官边说边指了指坐在椅子上不动的钱弢。

  “说的是我吗?”钱弢转过身来,缓缓地摘下头上的长发。

  “你、怎么是你?”田副官看了大吃一惊,把枪口顺过来指着钱弢,“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谁跟你说的?”钱弢不紧不慢地说,“是你那对象吗?”

  “该死的臭婆娘,就知道什么守身如玉。”田副官恶狠狠地骂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老子还上了圈套。”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钱弢面无表情,双眼却紧紧地盯着田副官的眼睛。

  “悔改?笑话,我还有回头的路吗?”田副官说,“既然那个臭婆娘没能要了你的命,那就由我来办吧。”田副官边说边狠狠地扣动了板机。

  钱弢一个侧身,在枪响之前往旁边一闪,同时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在田副官的手上,嘴上却还不忘调笑:“田副官,看来你的枪法还是不行。哪有人开枪之前有那么多的小动作的?又是眼神暗示,手上使劲还让枪也随之颤动。这样对手就能料你先机,瞧见了不,没打中,还把枪给丢了。”

  “那就试试我的拳脚。”田副官说着从腿上拔出匕首向钱弢扑了过来。

  钱弢看田副官来势汹汹,后退了一步,田副官一招扑空,翻身又刺,钱弢却再也不容他猖狂,飞起一腿正踢中他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见势不妙的田副官一个箭步夺门而逃。

  钱弢正要扯下身上的女服向外追赶,外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枪响。等钱弢和陈光中赶到门外一看,田副官已是眉心中弹倒毙在门前。

  陈光中的卫兵这时才姗姗来迟,卫兵队长看了一眼倒毙在地的田副官和站立一旁的钱弢:“师座,你没事吧?”

  “没事。”陈光中冷冷地说,“就是有事,你们这群脓包也不顶事。”

  卫后队长翻过田副官的尸体,看了一下枪口:“刚才是谁打的枪,他妈的,应该是远距离打的。”卫兵队长说完起身向四周看了看,只是四周全是漆黑一片。

  “搜!那边。”卫兵队长给下达命令。

  “还是省省吧,要走人早走了。”钱弢冷冷地制止了卫兵队员的搜查,“把他拖下去,我和你们师长再聊几句。”

  卫兵队长不解地看了看陈光中,陈光中挥手示意执行,然后和钱弢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屋里。

  “这事算完。”钱弢说着脱下士兵服往桌上一扔,转身要往外面走,“你我两不亏欠,我走了。”

  “等等。”陈光中止住钱弢,拉着钱弢的手,把钱弢按在椅子上,“钱老弟,来坐,请坐。”

  “怎么?难道陈师长要送我金条?”钱弢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又不正经地打着哈哈。

  陈光中捡起地上的小盒子塞到钱弢的手上:“应该的、应该的。”

  “真是应该的,你心甘情愿的,不是我找你要的?”钱弢又笑了笑。

  “心甘情愿的,是我心甘情愿的。”陈光中说,“还有两件事。第一,你看我们师还有可能有其他的奸细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钱弢想了想又问,“那个老妈子也是田副官给找的吗?”

  陈光中点了点头:“是,我生活上的这一摊子,基本全靠他了。”

  “那有可能她也是奸细,你让卫兵去查一查就知道了。”钱弢说,“如果她不是奸细,也要打她打发了,师部这么重要的机关还是少留些不相关的人等为妙。还有一个计策就是,把田副官的尸体抬到医院去,对外封锁消息,就说是田副官是奸细,已被击伤,现正全力抢救。然后就内紧外松,看一看有没人施救或是下黑手就行了。”

  “这招好、这招好。我怎么就想不到呢。”陈光中说着喊卫兵进来一阵嘀咕之后卫后离去。稍后,后面的偏房又传出几声轻脆的枪声。

  “怎么回事?”陈光中问跑来报告的卫兵。

  “报、报告,那老妈子还藏有手枪,趁我们不注意还打伤了我们两个。现在已被击毙。”卫兵报告。

  “笨蛋,怎么又是击毙,就不知道留下活口吗?”陈光中不悦地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卫兵悻悻地退下,陈光中说:“钱老弟真是料事如神哪。”

  “其实要做到这个并不难。”钱弢说,“换了你作间谍,你会不会物色一个既方便与自己接触,又可以自由出入师部的人来传接情报呢?”

  “传接情报?”陈光中疑惑地问,“他们不是有电台吗?”

  “电台也有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钱弢说,“比如你的防御图,用电台能方便准确地传递吗?”

  “也是,也是。”陈光中边说边抓了抓头,“你看我们还能有抓住其他的奸细的可能吗?”

  “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不能。”钱弢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又是为什么?”

  “一般的间谍都是以一个小组的形式出现的,而我们现在发现的这三个人,刚好形成了一个偷取情报到向外传送情报链条。当然,在外围负责传接情报的人,你们是抓不到的了,因为老妈子已经死了。小鬼子也不会那么傻,在完整的情报链条中间加上不相关的人,那样也只会增加风险,不会增加收益。”

  “那是、那是,那这第一件事算完。”陈光中说,“第二件事,你能继续留在六十三师吗?要不就做我的副官,我封你个少校副官,不,中校副官。怎么样?”

  “陈师长,你觉得我是伺候人的料吗?”钱弢笑着说,“我可从来就没有学过拉皮条的活呀。”

  陈光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要你留下来,拉不拉皮条都要不紧。你就做我的机要副官,生活副官另找他人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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