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哥几个就把你这里给点了。”门外面传来威胁之语。
“你他妈的谁呀?还不长眼了是不?”钱弢骂骂咧咧地解开衣服的扣子,作一幅穿衣状拉开门页,却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谁呀?哥几个谁呀?巡逻房?眼生的紧呀。”
“你管我们是不是巡捕房,我们在找一个女人,识相的就把她交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恶狠狠地道。
“找女人?”钱弢听了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爷刚把一个小妞‘加工’成了一个女人,你们就上门来了,来得真可他娘的及时。”
钱弢放开把门的手,笑着往房里走:“这床上就有他娘的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爷花钱号上了,你们今天不能碰。你们要是还能再另外找出女人来就带走。要是找不出来,就他娘的滚蛋,耽误爷办事呢。”
几个汉奸走进屋子左看看右看看,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跟满脸横肉的壮汉报告:“大哥,他的手上有血。”
“不好意思。”钱弢微微一笑,“今天爷运气好,开了个雏。不光是手上有血,床上还不少血呢。怎么,想瞅瞅?”
钱弢刚说完,贼眉鼠眼就往床上走去,有要拉开盖在林颖之身上的被子看的意思。钱弢一踹跟前的板凳,板凳正中贼眉鼠眼的膝关节,痛得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好半天起不来。
钱弢来到床前,用脚尖一踩板凳的一只脚,板凳像人一样听话稳稳地站起。钱弢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用右手托起贼眉鼠眼的头,恶狠狠地说:“爷跟你说了,这个女人爷号上了,你为啥就是不听?要找女人外面青楼找去,青楼女人多的是。”
钱弢说完又用左手拍了拍贼眉鼠眼的脸:“怎么?想认干娘吗?这么早就把头给磕上了?早了点吧?等那天爷高兴把她收了,你再来认也不迟。”钱弢说完手上一用力,痛得贼眉鼠眼嗷嗷直叫。
“你!休得放肆!”壮汉一声令下,几个小汉奸拿着手枪对着钱弢。
钱弢把披在胸前的衣服拉开,露出浑身的伤疤,拍了拍胸脯:“来、来,往这里整,整准点。今天你们要整不死我,老子明天就整死你们。”
壮汉上前看了看钱弢身上的伤疤,然后拱手作揖:“失敬、失敬,原来是位英雄。不才敢问英雄来自哪座仙山,仙山上起的又是哪座神庙,神庙里尊的又是哪尊神佛,英雄在神庙里执的是何事?”
“哟,还是道上兄弟。”钱弢摇了摇头,不屑而又严厉地说,“不用跟我套切语,没用。爷没有你们这种在别人床上找女人的道上兄弟,爷丢不起这份人。”
“英雄对不起,不是兄弟要上你床上找女人。只是这四爷交待的活,兄弟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也就是看上一眼,我们没有要碰的意思。”
“那也不行,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钱弢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淡淡地道,“四爷?你说的四爷是吴四宝吧?”
“正是、正是,不知爷怎么称呼?”壮汉听钱弢的语气认定钱弢与吴四宝必定也有些渊源。
“你们叫吴四宝四爷?”钱弢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那我还跟你们叫什么,差辈了。”
“不知爷怎么称呼?”壮汉再一次相询。
“少来这一套。”钱弢突然又骂了起来“吴四宝也真不是个东西。老爷子走后,就很少再去老爷子府上走动了。不过不去也好,省得后面又跟着个炮手,弄得家里人又不得安生。”
“哪爷你是?”壮汉想套出钱弢的名讳。
“少来这套。”钱弢骂道,“想告诉吴四宝不是?想告诉吴四宝我不守孝道、不守江湖规矩,在外面找野女人?你就是告诉他,我也不怕。老爷子门下就爷最憋屈了,找个女人还偷偷摸摸,他吴四宝还每天灯红酒绿高朋满座呢。”
“不敢、不敢。”壮汉连忙打手手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告辞、告辞。”壮汉说完一打手势,几个汉奸也连忙收起枪赔着笑脸。
“慢着。”钱弢还不忘嘱咐上几声,“告诉吴四宝干啥活都要悠着点,舔小鬼子的pi眼也得留着点心眼,别舔得那么瓷实。否则,老爷子的今日就是他吴四宝的明天。”
“是、是。”汉奸连忙点头称是,说完连忙关门出去。
(季云卿,钱弢口中的老爷子,青帮通字辈大流氓。抗日战争爆发后,黄金荣闭门不出,杜月笙逃亡香港,季云卿实际上已成为上海滩第一帮派大佬。季云卿暗中支持汪伪特务机关,并介绍多名弟子加入汪伪机关,吴四宝即是其一。199年季被军统除去,当时震动上海滩。上海的各大报纸也连遍累牍地给予刊载报道。初到上海的钱弢经过几天猛读书报的恶补,也洞悉了其中的端倪,故此也能胡说八道地胡诌几句。)
几名汉奸出门之后面面相觑,低下声来商量:“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我看这主很可疑?”
“听听,你们两个再去听听。”壮汉不太甘心,指挥两个小汉奸上前伏门偷听。
钱弢见几名汉奸掩门而去,马上转过身往床上走来,手中不断地把衣服上的扣子系上,嘴里却不忘念念有词:“小美人,我来了。不要怕,就当是一段小插曲吧。几个道上不成器的兄弟,误不了事,包管你今天晚上有得好。你放心,这回保准不会痛了。再如此折腾上二三回,保证你是飘飘欲仙欲罢不能。哥我这次轻点,怜香惜玉轻上轻下,快插慢拔三长两短,左右逢源前后兼顾。嗨,这些我都懂。来吧,来吧,你别躲呀,一会就都乐呵了。好,好,我喜欢,哥我就好这口,就好这口。”钱弢说完还不忘来上一段轻声的嬉笑。
钱弢正表演着自己的单角“口技”,门外偷听的小汉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真麻烦。”钱弢低声地嘀咕了一声,又无奈地解开身上的扣子,作刚披衣起身的样子,再一次把门打开:“哟,哥两个还好这口呀。来来,里面来。”
钱弢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屋里来,有座。爷今天高兴,现场表演免费观摩,还倒贴茶水。来,里面请。”
两个小汉奸见事情坏露,忙赔着笑脸打恭作揖:“爷,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继续、继续,我们走了,真走了。”两个小汉奸坏笑着转身去追赶另外的几名同伙。
“这么快?怎么样?”壮汉看两人快速地跟出来奇怪地问。
“在办事,猴急着呢。”一个汉奸回答,“都怪疤眼忍不住笑出了声,让他给察觉了,给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壮汉又问。
“没有。”偷听的汉奸答道,“他还邀我们进去看他战斗呢,还说管我们茶水,我们没敢逗留,就出来了。”
“行,也许是我们搞错了,我刚才用手电看过这门口的车子,里面干净没有血迹。”壮汉点点头,“往前再溜溜,实在不行就去加强医院那边。他妈的,今天真是背气,瓮中捉鳖还让跑了一个,追击途中又死二伤二的。”
“大哥,我们回去要跟四爷汇报今天这点子的话吗?”一个小汉奸惴惴地问壮汉。
“汇报个屁,找骂呀?”壮汉踢了脚多嘴的小汉奸,“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不许再提。你还以为四爷能听得进咱们的话吗?再说什么事四爷心里不跟明镜似的,还用得着这臭小子再胡说八道。我们走!”
“是、是。”众汉奸点头而去。
钱弢也趴在门后听得他们远去才把衣服给重新扣上,然后使劲地搓了搓冻僵的手,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这戏还真不好演,大冬天的还脱衣服让人看身板。姓林的,你这回又欠我的了,欠大了。”
李子棋第一次被钱弢轰出门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街口有两个巡捕拦住一群人要搜查。李子棋赶紧靠过去隐在黑暗中偷听。
“站住,干什么的?”两名巡捕拦住十来个小汉奸问,“这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呆着,结伴跑街上干嘛来了?都背过身去,我们要搜查。”
“两位大哥辛苦,这是我的证件。”为首的壮汉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上去,“有点公事,耽误不得、耽误不得,还望通融。”
“特高科?”巡捕接过证件一看,“对不起,这里是法租界。不是你们执法的地方,请你们滚回去,否则我就要通知探长了。”
“诶,别、别。”壮汉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巡捕手里,“我们就抓几名抵抗分子,有可能还是共产党。”(租界与日军有防共协议)
巡捕接过钱瞟了一眼,然后把钱放进口袋:“既然是抓共产党,那就快点,我们也想租界早日得到安静。不过我可得警告你们,不许放枪,不许扰民,更不许打扰外国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