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着急。”野山解围，“你可以好好考虑几天，考虑好了再告诉酒井中佐就行。”
“是的，武藤小姐可以考虑几天，酒井静待佳音。”酒井见目的达到，起身告辞。
“等等。还有野山，他也想通了，愿意为国出力了。”武藤指了指站在边上的野山，“酒井君和大野联队长给安排一下吧。”
“野山君终于肯出山了，那太好了。”酒井喜出望外，“大野联队长和清水大佐对野山君的能力一直赞不绝口，也一直希望能得到野山君的相助。我们最近老是受到挫折，还望野山君能力挽狂澜。”
野山起身相送：“力挽狂澜倒不敢当，野山只是希望以后还能陪在武藤叔左右。”
“这个自然，大野联队长会作好安排。”酒井步出客厅，“留步、留步。”
“野山也要去工作了？”美惠子惊奇地问。
“小姐都出去工作了，野山又岂能独自闲在家里。”
数天后的上竿，美惠子再次来到大本洲酒馆，钱弢再次热情相迎：“武藤小姐，快请，包房请，还是清酒吗？”
“村上君，不用客气，我不是来喝酒的。”美惠子谢绝钱弢的好意，“我是来找村上君要工作的。”
“要工作？真的吗？”钱弢暗暗吃惊，“武藤先生同意了吗？”
美惠子点了点头：“同意了。”
“快请，我们里面谈吧。”钱弢把美惠子迎入大堂，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想不到这么快，美惠子就说服了令尊。”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说服他的。”
“哦，这种事还有人帮忙，是野山吗？”钱弢边说边打手势让侍应送上茶水。
美惠子对送茶水的侍应点头称谢：“他才没有帮忙呢。”
“恕村上愚昧，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可以说得上话吗？”
“实话告诉你吧，是酒井中佐。”
“酒井中佐？宪兵队的酒井中佐？”
“对呀，以前的雷州城有两个酒井中佐，不过现在只剩下宪兵队的了。”
“是吗？另一个调走了？”
“不是，听说前几个月在山里被抵抗分子打死了。”
“那就是为帝国尽忠了，真不幸。”钱弢会意地笑了笑，“两个酒井中佐是兄弟吗？”
美惠子摇了摇头：“好像不是，没听说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哦，原来是这样。”钱弢点了点头，“看起来宪兵队的酒井中佐跟令尊倒是关系很亲密。”
“很亲密？没有吧？”
“没有吗？那为什么酒井中佐会如此地关心你的工作问题呢？”
“算了，我全告诉你吧。”美惠子见钱弢穷追不舍无法招架索性和盘托出，将酒井交待要做奸细的事告知钱弢。
钱弢听了连连摇头：“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奸细，你不应该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
美惠子吃惊地问：“为什么？你不也是在为帝国效力吗？”
“效力有很多方面。可以是经济，也可以是政治，还有可能是文化。”钱弢说，“作为一个特工，一般情况下都是单线联系。你的事情当然只能是跟酒井中佐汇报，当然我也有自己的上线，我们都应该是单线的。对了，我的事你没有向酒井中佐透露吧？”
“没有。”美惠子掩着嘴轻笑了一声，“差一点，幸好野山帮着圆了过去。”
“那就好，其实就算你跟酒井君提起，他也不会知情。”钱弢点了点头，“还是不要向他提起的好，当然包括今天我们的谈话，也不要让酒井知道为好。”
“村上君，如果我不跟你说，难道你就不会有所怀疑吗？”
“怀疑当然是会有的。酒井真是个笨蛋，把阵势整个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日本人似的。”钱弢坦然承认，“当然怀疑和确认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以后有人怀疑你是奸细，千万不要急于承认。有时候让人保持怀疑也比让人确认要强。”
“明白，多谢村上君教诲。”
“对了，酒井还给你准备了一些道具吧？”
美惠子面露难色地看着钱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钱弢制止美惠子的回答：“不要告诉我，这些我都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道具，光是一个待应，是很难得到有用的情报的。只可惜如果酒馆里有窃听装置的事流传出去，就不会有人上这来喝酒了。酒井真是给我出难题呀。”
“我什么时候来上班，能把我安排到最豪华的包间做侍应吗？”
“当然可以，既然是酒井君的意思。”钱弢点了点头，“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当然为了照顾你的安全，你以后都上白天班吧，晚上令尊回来也好有些时间团聚。”
“那太好了，谢谢村上君的配合。”美惠子起身鞠躬。
“不用客气，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钱弢说，“你明天上午十点钟后到酒馆来上班吧，下午五点半下班。”
“十点到下午五点半，好的。”美惠子说，“美惠子先行告退，还望村上君有空能到舍下去做客。”
“好的，有空一定去、一定去。”钱弢站起来相送，“恕不远送。”
美惠子刚出门，侍应装整的小汤就蹭到钱弢身边，低声地问：“小鬼子也要在这里安放耳目？”
钱弢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是的。”
“你怎么能答应呢？”
“我能不答应吗？雷州城现在可是小鬼子独大。”钱弢指了指外面，“你自己看看外面吧，你不让人在这里面安放耳目，人家就在外面把这里盯得死死的，生意都大受影响。”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想到对策了吗？”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把酒馆给做好，理好生意发财致富，不是吗？”
“这。”小汤一时语塞，“她提了什么要求吗？”
“她要管理最豪华的包房。”
“小鬼子究竟想干什么？又会怎么做呢？”小汤急切地问，“这个你得帮我们弄清楚，要是出了事，大家都麻烦。”
“窃听器你们总是听说过吧？”钱弢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没有在房间里面安装窃听器吧？暗室里的那些人不都戴着个耳机吗？”
“他们也会装上窃听器？”
“稀罕，间谍不都这样整。”钱弢冷冷地说，“你放心，里面的装修都是我们弄的，我们可以把窃听器弄到家具里面，可是他们这些后来户，也就只能在一些旮旯角里做文章了。只要我们心细一点，还不是可以把它们都寻出来。”
“嗯。”小汤点了点头，“可是她当班的时候不就会给发现了？”
“她白天当班，酒馆里面白天的客人多吗？我们以前收集到的情报大都来自夜晚吧？”
“掌柜的意思是？”
“只要我们能找出他们的窃听器，我们就能掌握主动。让小鬼子听我们想要他们听到的东西，当然白天例外。”
“这又要怎么操作？”
“你们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吗？”钱弢生气地说，“我们的包房有好多间，我们可以把一些熟客，没有情报价值的熟客领到包房去。甚至还可以把窃听器转移到另外的包房，当然别忘了到时候要放回去。”
“掌柜的主意就是高，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小汤点了点头，“可是如果白天也有情报呢？”
“这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钱弢说，“你可以让门口的侍应机灵点，把有油水的客人领到小房间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当没有这个情报站不就是了，你们自己的同志不会主动地给小鬼子送情报吧？”
“我们当然不会送，那军统呢？小鬼子送给我们的情报，又让小鬼子监听了，我们还能用吗？”
“军统会不会送跟我们关系不大吧？再说我们监听了这么久，听到了军统给我们留下有价值的东西了吗？”钱弢无奈地说，“至于小鬼子给我们送来的情报，那你们酌情看着使呗。”
小汤点了点头：“先就这么办吧，我还得跟上面商量一下。”
“随便，反正人家明天就会来上班，这是不能更改的。”钱弢悻悻地说，“还有一点，也许军统日后也会往这里安插眼线，你们还是一并讨论好对策吧。”
小汤又吃了一惊：“啊，军统也来插脚，掌柜的确定？”钱弢说：“不确定，我也是猜测的。”
“猜测有依据吗？”
“一点点。”
“啥依据呢？我也天天在酒馆，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门前老是有人来找工作呗。”钱弢懒懒地说，“你没发现这些天老是有些人上门来找工作吗？我们可是没挂招工牌，有的人还隔几天就来问一次。”
“那我们怎么办？也让他们进来？”
“先顶着吧，实在不行，还不是得让人进来。”
“真是晕死，一个小酒馆都成啥地了，还整得跟政府机关似的，都想往里面扎钉子。”小汤抱怨着嘟囔。
“别抱怨，我也正为这事烦着呢。”钱弢说，“这些人怎么都跟猫一样，稍微有些腥味就怪叫着围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