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好几个战士一齐问道。
“全体从边上向齐家庄迂回,准备掩护第二组突围。”
“他们能突出来吗?”一个经验丰富的班长担心道,“小鬼子的工事那么牢固,好几挺机枪封住呢。要不是我们的车跑得快,汽车还没等到关口就能给打废了。要突也得往山上突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别废话了,我们走。山上也不好突,听侦察连的人回来说,公路两边的山上也处于封锁状态,密林中也有不少的工事呢。”连长说完一挥手带着几十名战士抄山路向齐家庄方向潜去。
野山把其他人赶下车之后依旧驾着卡车往雷州城狂冲,一来是怕后面齐家庄的中村联队追来,二是隐隐中还有赶回武藤宅院一睹究竟的意愿。
野山的狂野驾驶让中村联队绝了追赶的念头,野山并没有受到后面追兵的骚扰。只是当他离雷州城不远的时候,隐隐地看到雷州城的城门口已经严阵以待,像是在等着他的到来。
野山无奈,只好弃了卡车。正当他无助地走在路上一筹莫展时,一辆小车从雷州城的方向直奔他开来。
野山得意地笑了:“天助我也。”野山拔出手枪,径直地站在路中央。
小车嘎地一声在野山面前刹住,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太君,这是雷州城单老爷的车,我们可是皇军的朋友。就连城门口的太君都不拦我们,请让路吧,我还要出去办事呢。”
“要我让路也行。”野山一边用手枪指着司机一边坐进了小车的后座,“你必须把我送进雷州城里去。”
“你不是太君,你是中国人?”司机回过头来吃惊地问。
“我是日本人,也是你口称的太君。”野山说,“不过我现在跟他们有些误会,他们想要抓我。”
“你真是日本人?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
“别废话了,赶快把我送进去,我赶时间。”野山挥了挥手中的手枪,“要不你下车,我自己来开?”
“不、不,我送你、我送你。”司机吓得赶紧掉过车头往回开。
“前面的城门由你来应付,如果有什么闪失,就先崩了你。这枪可是上了膛的。”野山给司机交个底,然后就弯身藏在车座后面。
司机连连点头:“放心,我们家少爷就在城门口当差,他们不会查车的。”
小车开到城门口时,守城门的汉奸只是上前好奇地问:“老肖,你不是刚才才出去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嘿嘿,老爷吩咐的东西给拉在家了。”司机老道地撒着谎,“要不回来取一下,这趟算是白跑了。”
“行,那你进吧。”汉奸挥手放行,还不忘好心地提醒,“老肖,要小心点,我们正围堵一辆卡车呢,要在路上碰到可得躲着点。”
“行、行,我知道了。”叫老肖的司机就这么着就把野山给捎进了城,还一直把野山送到距离武藤府只有一个街口的位置。
野山说了一声谢谢就下了车,下车后就直往武藤府冲去。街道口的卫兵此时并未接到任何关于野山的命令,当然放行无阻。
还没等野山跑进宅院,武藤府上就传出了清脆的枪声,接着就是警报声和卫兵跑步进出的哄闹声。
野山跟在卫兵的后面跑进了宅院,视野触及的画面虽然野山已经早有所想。但当它真正血淋淋地摆在野山面前时,野山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野山狂喊一声,冲向倒在地上的美惠子身旁,然后跪下抱起美惠子,“你是无辜的,你是无辜的,你怎么也会……”
当野山看到美惠子紧握手枪的右手时,野山明白了。野山在美惠子的身边很轻易地就找了武藤和钱弢的尸体。
野山放下美惠子的尸体,走到武藤的尸体前跪下:“叔,对不起。野山虽然没有直接杀你,可是我也知道他们的计划,却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告诉你。我对不起你!我还带着他们去把你的实验成果和实验室也给毁了。对不起,他们说你弄的东西太邪恶。我不是故意的!希望来生的路上没有战争,只有天堂。你放心,我也会很快来陪你的。对不起!”野山说完对着武藤的尸体长长地磕了一个响头。
野山来到钱弢的尸体前,却只是无力地用脚踢了踢钱弢的胳膊:“钱,你满意了吧?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全死了,一了百了!”
野山说完这些苦笑一声坐在地上,然后开始了不自禁的呢喃:“傻瓜,你真是个傻瓜,你们都是傻瓜。”
野山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仰天长叹一声:“行,你满意了。钱,你满意了就行。野山也来陪你们,省得你们在黄泉路上孤独。”
野山说完抓起钱弢扔在地上的东洋刀,比划着想要剖腹,无奈东洋刀对于剖腹来说有点太长。野山稍后又想到剖腹的惨状,无奈地怪笑一声:“钱,我也不剖腹了。我学楚霸王自刎了,到了那边可别说我学走了样啊。”野山说完举着东洋刀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划而过,几秒后人倒刀落。
在野山前一脚进来的卫兵此时只顾着搜剿嫌疑对象,和查看事发现场,谁也没注意到野山的怪状和表现,只是当野山人倒刀落之际才大吃一惊地呆呆看着。
当宪兵队负责A区守卫的渡边少佐后一脚冲进武藤的宅院时,现场一片狼藉的惨状让他马上自杀的心都有,院子里头全是尸体和血迹,除了自己手下的卫兵,没有一个站着喘气的活物:“是谁?究竟是谁?警戒!警戒!一只鸟都不准从这里放出去。”
这时一个卫兵上前来请示:“少佐,要不要看一下有没有受伤的?”卫兵边说边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武藤小组。
“快、快,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马上就派车过来。”渡边的话还没说完,街边就响起了救护车的警铃声。
“怎么这么快?”渡边狐疑地问了一句。
“会不会是院里有人先打过电话呢?”卫兵不自觉地接了一句。
“先不管了,让他们进来再说。”渡边挥手示意让卫兵给救护车放行。
这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的远不止他们这些人。雷州城的县立医院也在一大早接到武藤宅院遇袭请求出车救治的消息。由于武藤在雷州的地位特殊,接着救治信息的医院,想当然地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救护车。
救护车驶出医院没两个街口,就被街上两辆拉木头的板车给堵住了。两辆拉木头的板车相向而行,不期两人相遇时发生了碰撞,车翻木料散落。两个拉车的人不但不赶紧搬起木头走人,反而为街上翻落的具体木料归属和谁该为碰撞负责起了争执,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打了起来。街上的日军岗哨见是两名中国人打架,也不上前劝阻,反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起来了热闹。
救护车被阻,车上的司机心急如焚,这时街上有一个人指了指旁边的一条胡同,说是从胡同可以绕出去,不用阻在这里。
司机无奈,只好驾车往胡同里驶去。救护车驶进胡同,也驶出了街上日军的视线。司机在胡同里面转了两个弯之后,正在为该在哪条胡同拐弯而犯愁时,前面的岔巷口突然冒出一辆人力车。司机刹车不及,把人力车连人带车给撞到在了地上。
司机下意识地要倒车离开,这时后面又出现两辆人力车给阻了上来。人呼车上下来几名乘客和车夫,几个人纷纷围着救护车指责,要他们把地上的车夫带着去医院瞧瞧。
无奈,司机和车上的医生只得下车看看倒地车夫的伤势。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梅林一个手势,几名“车夫”一齐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救护车上的司机和医务人员。
“换衣!”梅林边说边穿上医生的白大褂。
“你们两个不能去。”梅林边说边指了指正在往身上套白大褂的包大力和大明,“把衣服脱下来。”
“为什么?”包大力和大明都奇怪地问。
“你们代表酒馆在小鬼子面前露过太多的脸,怕小鬼子认出你们。”梅林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大哥给你们的信,是锦囊妙计。大哥想保住酒馆。”
“我们露过太多脸?连长还是酒馆的当家人呢。”包大力不解地抱怨。
“执行命令。”梅林黑着脸说,“这是连长的意思。”
“你?你凭什么把我们给撂下。”包大力还是不服气,“她还是酒馆里的侍应呢。”包大力边说边指了指身边换好护士装的“女侍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需要一名懂日语的人跟小鬼子沟通。再说她一直都在酒馆内部当班,普通的一些大兵不会认识她的。不像你们,经常演浪人,还站酒馆门口招揽生意呢。大哥还说,信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办,能不能保住酒馆,就全靠你们几个了。”梅林边说边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医务人员,“还有这几个人,也要你们把他们先捎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