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一听这黄浩杀了薛崇的上将不免露出惊讶之色道:“既然如此勇猛的叛将,可叫何人去打败呢?”
兵部尚书卢携一见皇帝惊慌的模样,不禁暗叹陛下年幼,沉稳之气不足,出列躬身道:“陛下,朝中猛将无数,岂会让那黄浩等宵小之辈横行,只需发出旨意,调集精兵,不出数月,叛乱之地尽可平复。
李儇也是自觉失态,忙把惊慌之色隐去道:“那依卢相之意,可派何人前去?”
卢携容颜不改道:“微臣以为,可派青州平卢节度使宋威,在辅以淮南,忠武,义成,宣武,天威五军力剿黄巢,定然使其大败。”
李儇一听,大喜道:“好,容请阿父代朕拟昭封宋威为诸道行营招讨使,率领五军剿灭黄巢乱军,平息叛乱后,朕定大赏。”
田令孜躬身道:“微臣领旨”
一场朝会便在出兵剿灭黄巢的结论中散了开去。
贪玩的僖宗李儇在散朝后留下了田令孜让其陪自己下午击打马球,因临近午时,便在太监们的簇拥下前往用膳。
出得紫宸殿的贺一道慢慢地等待着其他百官退去,才跟在后面出了宫门,不想,无巧不巧,正碰见尚书左仆射孔纬的车驾,刚想要避开,确听那车前的马夫道:“前面可是曹州太守,我家老爷有请。”
贺一道无奈,只得上了马车,拘谨的施礼后同孔纬坐于车内。
孔纬笑笑道:“贺大人恐怕还在埋怨本官扣你欺君之帽吧。”
贺一道忙回道:“不敢,不敢,下官也是话语唐突,怎么会责怪仆射大人呢。”
“哈哈,贺大人谦虚了,你现在暂居那里,本官命人送你过去。”
贺一道一听,甚觉尴尬,身在官场,岂会听不出刚才朝中对话,这孔纬同田令孜互有隔阂,如果自己说出住在田府,便会遭到孔纬的看轻,可又不能不实说,只好心中暗恼道:“下官暂住在枢密使田府中。”
“哦,原来是那养马之人的府邸,倒也顺路,且将你送了过去吧。”
贺一道听这朝中之相随口说出田令孜以前养过马的事情,也是暗道两人之间的私怨颇深,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何要说给自己听,难道不怕传话给那正得宠的田令孜吗?
他的小人心思,自是多想,这孔纬乃是孔子第四十代孙,两朝为相,又贵为鲁国公,后虽被贬,但还是出任左仆射之职,为人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处事果敢。权要为亲友谋官者无数,均被其拒绝,今日见田令孜举荐这贺一道,便想是那供奉钱财之辈,才爬到此位。
既然能当着他的面说出田令孜为那马官,自然是不怕他多嘴,看看眼前这个无能的官吏凭什么本事坐上那三品位置,只叫这个梗忠之相哀叹天下黑暗,权财当道。
两人坐在车中,一路在也无话,车轮滚滚间,便到了那田府门前,贺一道起身施礼下车后,连连抹去额头汗水,回去府中。
僖宗生于深宫之中,宫中生活场景能够带给他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游乐。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一个热衷游乐的皇帝。他喜欢斗鸡、赌鹅,喜欢骑射、剑槊、法算、音乐、围棋、赌博,游玩的营生他几乎无不精妙。他对打马球不仅十分迷恋,而且技艺高超。
田令孜从开始做那马坊之官开始,对马球也是深有研究,时常和李儇对局,总是刻意的在紧张时候输于皇帝,让李儇深为喜爱,田令孜不但演戏演的好,而且是一个善于钻营之人,不但博取了李儇的欢心,也是把大唐的权利掌控一身,威风之极。
这田令孜虽掌握了大权,他也清楚李儇是他的靠山,很是勤奋的督促皇帝早朝,长年不曾间断,这点还是让百官额首赞许,虽和孔纬,卢携等相政见不合,但确也名声不坏。
下午的马球赛同样是李儇这队取得胜利,高兴的僖宗连连赏赐,正在君臣的欢娱之时,昌宁公主李慕灵也是跑来凑起热闹,这昌宁公主是唐懿宗的第七女,咸通年间封了公主名号,母是德妃,也是深得懿宗的宠爱,比李儇大四岁,是这深宫中众多先皇留下的子女中比较玩的来的,自小和李儇一起长大,除了李儇的皇弟李晔外,算是感情最好的了。
田令孜起身施礼后,也是告辞了兴尽的李儇,退出宫去,留下了姐弟两人交谈。
李慕灵聪明乖巧,心思聪慧,很是让僖宗喜欢,见喘的吁吁皇姐坐下后,就端起茶杯,连饮几次才坐定,李儇便出声笑道:“皇姐还是那般不知礼仪,将来如何嫁的出去。”
“哼~,本公主有皇帝弟弟照看,那里还要嫁出去,一生便陪着弟弟玩耍得了。”嘟着嘴的李慕灵说道。
“哈哈,皇姐真是说笑,那里会有堂堂公主嫁不出去的,只要朕开口,不知有多少世家的倜傥公子追求呢。”
“本公主才不要呢,那些人没一个比得上他。”娇羞的李慕灵嘟囔道。
“他?原来皇姐心中早有所属,说来让朕听听,如果合适,朕立即宣旨,召来觐见。”
李慕灵美丽的双眼睁大道:“真的吗?真能召他前来吗?”
李儇见皇姐如此姿态,还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不由的奇怪道:“皇姐如此急迫,想来这位定然文采风流,不然,也是个豪杰俊才了。”
李慕灵双唇一抿道:“皇帝弟弟也读过他的诗啊,不知那拥有如此文采之人是个何许人物。”双眼充满期待,一副痴痴的模样。
李儇瞬间便想到是谁了,去年的时候,民间流传几首诗词,被田令孜摘抄拿来,自己见了,也是赞叹一翻,不想,这些诗词便传入了宫中,引的争相传阅,可现在作这诗词之人,确成了造反的乱贼,怎能不让李儇生气。
李慕灵见僖宗半天没话,脸色也颇为阴沉,不明所以,只是她的心思与常人不同,见自己刚说那话,皇帝弟弟便如此模样,其中必有缘故,只得楞楞的看着,一时也不敢说话。
李儇沉默半晌才出声道:“皇姐以后不要在想此人,朕也劝你好自为知,如在让朕在宫中听闻到有关此人的任何言论,必当重罚。”说完,在那众多太监的簇拥下,慢慢走出了御花园。
李慕灵不明所以地被李儇责训一翻,确也不敢询问,只得呆呆地看着僖宗的背影消失的假山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