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圣旨的快骑颇是费了一翻周折,才绕道进入了青州,当宋威接到圣旨后,心中是老大的不愿意去平息这场叛乱,一个原因是自己年事已高,另一个原因确是想保存实力安度晚年,可皇帝不体谅你这些。
各军节度使纷纷接到命令,被封为诸道行营招讨使的宋威无奈只得点起手下将士,,一个多月的调集粮草,整备军队,才让汇军达十二万之众的各道兵士磨磨蹭蹭地前往徐州。
乾符二年十二月,中原地区已然寒冷,只是这第一场雪还没来临,整天的西北风呼呼劲刮,有如刀片一样吹的人生疼,作为五军先锋的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率领着三万前锋在宋州同王仙芝交战,大胜,失败后的王仙芝率领残余军队南下度过淮河上游,进入淮南道。
初胜的五军联盟便在宋州集结,准备剿灭陈兵近十万的黄巢军队,大战一触及发。
曹州
数个月的休息让冲天军和天平军百加训练,士气和战力也是涣然一新,朝廷派遣的军队击败王仙芝固然引起惊慌,可瞬息之间也是平息在黄巢的指挥下,黄浩不得不佩服黄巢天生的带兵能力和高人一等的聚集号召。
对于五军节度使的来袭,议事堂的商议结果,也是黄巢采纳了管冗和黄浩结合的意见,且退且战,保存实力,曹州作为交战的桥头堡,黄浩自告奋勇,带着二万多的天平军来抵抗,这个意见遭到黄邺为代表的家人反对,不说那曹州城池虽大,可墙低防差,如果只身犯险,被朝廷之军围困,只有死路一条。
可黄浩接下来的战略确让众人耳目一新,曹州的战争只是一个支点,拖住敌军是首要目的,黄巢率领大部东进袭击青州,饶沂州,骚扰徐州,然后小部寻机切断各道之军的粮草,顺势进入淮南道,这种战争的走向,充分显露出黄浩非下江南的意图,而正是这种意图,各方动作施展开来,必然牵定敌军分兵追击,曹州也可安定下来,那黄浩也就能保得一时平安,在随后追来,让黄邺也放下心去。
黄巢自从上次同王仙芝谈崩之后,对黄浩进入江南的想法也是做了一翻琢磨,感觉也是深有其利,其一,江南历来缺少战乱,水源丰富,虽人口没有中原繁茂,可作为一个发展的地方,是处理想之地,其二,中原自古便是兵马纵横之地,平中原,便有平天下之说。
可依照目前的形势,虽能称霸一时,日月长久,也会如黄浩所说,有生力量必被蚕食,作为一军之帅,这个好坏利弊还是能分的清楚,带走大部分的军队时,尽可能的留下更多的箭只和粮草,开着绵长的队伍一分为二,一路开往青州,一路由庞天戾,卢首胥带领直扑各处骚扰作乱。
四日后,数量庞大的五军联盟便开到曹州城下,各方的探报也是纷纷而来,当宋威得知贼军一分为三,留曹,袭青,扰沂后,担心老巢被毁的诸道行营招讨使便想分兵追击,可遭到崔安潜的强烈反对。
崔安潜,出身名门,精通兵法,手下更有骁勇战将张自勉,他认为,应当立刻攻取曹州,胆寒敌威,而这城中留守的,正是目前冲天军的二号人物,黄浩。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个也是崔安潜严律己身的明哲,崔安潜看得很清楚,曹州就是阻挡朝廷大军前进的绊脚石,如能把他挑开,追击黄巢的大部将是事功半倍,而这个黄浩的威名早已被他所知,一个领军式的人物如果殉毙此处,那将是沉重打击了乱军的声势,剿灭更是事半功倍。
可昏庸的宋威就是听不进去,命崔安潜为诸道行营招讨副使,立刻率领着自己的天威军饶曹州东进,追击起黄巢。
这种不顾及朝廷号令,擅自离开的举措另崔安潜很是愤怒,出令让其他三军不得安营扎寨,休息一晚,第二日势必一举拿下曹州城。
黄浩站在城头看着天威军的离去,心中高悬的石头也放下一小半,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对抗五军,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必须要让他们分兵,可结果与自己所料相差颇多,只有一军的离去,城前依然有几倍的敌军,这是何人在指挥呢?
正在思考的黄浩被后面的蛋蛋声音搅扰道:“哥哥,城下有一乞丐,说是你的朋友,要上来见你。”
黄浩不由奇怪道:“乞丐?我朋友?绞尽脑汁也是想不起何时有这么个人,既然能指名道姓的称呼,可能也是何时见过,便让亲兵带其上来一看。”
不一会儿,那亲兵捂着鼻子带上来一个看上去颇上年纪的肮脏邋遢之士,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壶,边走边喝,身上所着之衣,似乎十多年都未洗,恶臭滔天,只熏的蛋蛋连连后退,其于兵士也是纷纷避让。
黄浩虽也不能忍受,好歹也是现在这里的最高统帅,而心思自然成熟很多,只是看着眼前这人,分外眼生,楞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刚要出声询问。
不想,那乞丐倒是一个自来熟,脏污的手一把拉起黄浩的衣袖就道:“你,你就是黄浩?”
这举动让黄浩不禁咋舌,那股味道更是浓烈,只让他感觉心中难受,竟不忍的想呕吐,黄浩忙转过头,呼吸几下新鲜空气,忍住那泛上之意开口道:“本将军就是黄浩,不知你是何人,看起来分外眼生,”
“恩,你这小娃儿倒也是个识趣之人,只是,我们从未见过,哈哈”邋遢之人说完,拿起酒壶,一阵狂灌,牵着黄浩的手始终不见分开。
蛋蛋一听怒道:“你个刁钻之人,不知如何落魄至此,假借认识之名,竟敢欺骗本将军,看斧。”
“呼”那战斧被蛋蛋一扬,顺势就朝那人的脑袋瓜子砸下,这威猛的力道一但着上那肉做的额首,立刻就如那熟透的西瓜摔在地上,五颜六色。
邋遢之人确丝毫未动,照样喝着酒,战斧落于额前寸许,便停了下来,那份泰山崩于前的镇定自若,只让黄浩看着惊奇。
连蛋蛋也是不忍奇怪的问道:“这斯好生镇定,难道你就知道本将军不会杀你。”
“哈哈,你这蠢胖之人心性善良,虽有不俗的武艺,确也是个灵门已开之人,自然不会为我这贱如草芥之人染红双手。”昂然站在巨斧之下,冉冉而谈,这份胆气,不得不夸。
蛋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还舞动着斧头在那脑门来回晃动。
黄浩明白眼前这人绝非常人,一手推开蛋蛋的战斧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这位将军多有得罪,还忘不要见怪。”
“哈哈,果然是个俊杰,只是不知你这城池是否守的住,一面之缘,恐要在续,便要在阎王老儿那里见了。”幽默的言谈,不俗的见解让黄浩不由大感兴趣道:“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能助我解除危机呢?”
邋遢之人松开黄浩的手,走到墙边出声道:“小将军可知对面领军之人是谁吗?”
黄浩走到墙边,似乎这人身上的气息一下消失的无影,让他有种清爽的感觉道:“先生是否可知,也是否有办法帮我一臂呢。”
“哈哈,小将军现在已名闻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这流浪的短见之人,能入将军的法眼。”本是迷醉的邋遢之人结满眼屎的双目突然张大,看着黄浩。
黄浩心中明白,能以这身装扮确说出那翻之话,必然是拥有才学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落魄如此,要么,就是浪荡习惯,要么,就是怀才不遇,或者还另有隐情。
“先生找我,能以冒充好友的名义前来,肯定能帮我出谋划策,既然我有心交识,先生何必还要如此做作。”开门见山的态度让邋遢之人吃惊不小,心想,这黄浩果然名不虚传,不但文有大才,武有大略,这交人结友也是逾越常人,只是不知这人心思何所,可有大志?
想到这里,邋遢之人转过身,面对着黄浩道:“将军居于黄巢之下,不知是跟他转战,还是另有所图?
短短几句,震得黄浩心中激荡,凝神注视着眼前之人道:“不知先生何意,可否明说。”
邋遢之人目光炯炯地说道:“反有三途,反心,反情,反天下,不知将军反了这大唐的天下,能否反心,反情?
有些激动的黄浩强自镇定道:“何谓反心,反情”?
“哈哈,迷人,茫人,既然我能抛心敞腹的跑来与将军交谈,而你确还要装着糊涂,与我结那隔墙之说呢,不交也罢,不识也行。”说完,一摇一摆就要下那城墙。
黄浩赶忙上前拉住那污腻的衣服低声道:“先生慢走,此处不便,可与我下城深谈?”
邋遢之人转身,笑嘻嘻地道:“可有酒喝。”
黄浩笑道:“那是当然,可与先生一醉。”
“那好,就劳烦小将军带路了。”
黄浩对蛋蛋叮嘱下要注意敌军的夜间动向后,便带着这邋遢之人下了城墙。(未完待续)